俞作柏在新桂系的资历很深,他是李宗仁起家部队的原始股东。1921年中第二次粤桂战争初,李宗仁和俞作柏都是“粤桂第一路边防军”黄业兴的部下,李宗仁任营长,俞作柏任另外一部的连长。
李宗仁决定脱离黄业兴部,自立门户时,俞作柏带着他的连入伙,很快任命为营长。不久,李宗仁在六万大山整编部队,俞作柏又升为四个统领之一(每个统领旗下两个营)。
俞作柏性喜聚敛,敢作敢为,在李宗仁还没挂起定桂军旗号时,就有几次越轨行动。
第一次是与陈炯明的粤军退出广西时(李宗仁率兵在六万大山不久,因军饷成问题,被改编为陈炯明部),俞作柏带兵埋伏在兴业县城附近的隘口,袭击了粤军的一个旅部,抢了一批枪械子弹。
事发后粤军旅长派了几个人,叫李宗仁去“商量要事”,李宗仁当时还不知有袭击的情况,幸亏他当时有其他事情而没有去见这个旅长,否则性命大概率保不住。
这事没过几天,广东方面委派治理广西的马君武在粤军退出广西时,也跟着坐船要退到梧州去。船到了李宗仁防区时,马君武防卫营的营长卢象荣请俞作柏吃饭(两人是保定军校同学),俞见防卫营的枪械很不错,想起前几天袭击粤军抢到了不少好东西,于是歹心又起,喝完酒后马上召集人马上船将护卫队缴械,冲突中将省长的爱妾也打死了。
当时在粤桂混乱局面下,粤军也没派人来追查这事。李宗仁跟马君武是桂林同乡,两人原本也认识,这事弄得李很尴尬,登船道歉时被骂得热泪双流。
李宗仁一向自诩重视军纪,不久前他还公开枪毙了一个疑似偷衣服的士兵。但俞作柏的两次擅自抢劫行动,李宗仁均没有严肃处理,或许因为抢劫对象均是粤方人士,且所获甚厚,李宗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然,这与李宗仁治军功于心计,一向有着过人的宽厚有关。但这样也留下了俞作柏继续胆大妄为的祸根。
俞作柏将缴来的两百多杆枪,不仅连一颗子弹都没上缴总部,还在扩充部队时要求司令部补充枪支。其他袍泽对俞的自私表达了强烈不满,李宗仁不以为意的说:“力量增强了,还不是我们的,不要过于计较。”为了减少纠纷,他从自己的基本营抽出几十支枪给俞作柏。
可见,李宗仁十分注意基本部队和入伙部队之间的协调问题,但也因为“对自己人薄,对外人厚”的长者之风过头,导致了1929年俞作柏的表弟李明瑞在湖北倒戈,致使新桂系朝夕之间土崩瓦解,当然这是后话。
粤军退出广西后,广西模范团在黄绍竑带领下历经千辛万苦,从百色走到钦廉一带。俞作柏听闻又打起了主意,他跟李宗仁说:“黄季宽(黄绍竑字)这鬼仔有几百支枪,把他们收拾了算了。”
李宗仁听后表示很惊讶,黄绍竑可是俞作柏保定军校的同期同学,且毕业后两人还是在同一个部队实习。现在对方有困难,为什么不首先考虑谈合作,而是缴械落井下石呢?他制止了俞作柏的计划,派了黄绍竑的四哥黄天择诚挚的邀请其一起合作,以抱团应付混乱的时局。
黄绍竑的模范团前不久投了粤方,现在粤方又走了,黄正是一筹莫展之际,遂欣然同意李的邀请,率部入伙编为李部的三个支队之一。
1923年初,趁孙派粤军与沈鸿英混战之机,黄绍竑向李宗仁提出想趁机向梧州发展。
李宗仁知道黄绍竑个性不羁,挽留不易,亦表示同意,并表示他日时机来临时,必联合一起行动。
在黄绍竑的拉拢下,俞作柏经不起到外头干一番大事业的诱惑,私自带着三个营跟着一并出走,全然忘了自己几个月前还嚷着要将黄部缴械。
事情发生后,李宗仁的部下十分愤怒,斥责俞作柏脑后有反骨,忘恩负义,李石愚坚决主张派兵追击,并表示“即使部队打完了,也要出这口怨气”。
辛苦经营了几年的家当一下子失去了近半,李宗仁当然也是十分恼火。思来念去,他认为部队被拉走既已成事实,双方厮杀只会便宜了沈鸿英。不打还是弟兄,为他日合作留一线机会。遂在无奈之中制止了部下的追击行动。
可见,俞作柏在新桂系团队的早期,即已表现得反复无常,日后团队的分裂,其实早已有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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