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炯明部队败退东江后,论功行赏,第四团率先发难讨伐陈军,记首功,陈济棠升为旅长,辖第三团(团长邓演达,陈诚随后在该团任炮兵连长)及第四团(团附戴戟转正升为第四团团长)。
如此,大半年前在赣州北伐前线拟被撤职的陈济棠,机缘巧合下竟连跳两级,升为将官,这运气不服都不行。
滇桂军进入广州后,俨然以主人自居,横行霸道,抢占各机关,公开进行包烟庇赌。有实力才有话语权,枪杆子里出政权是很有道理的,特别是在军阀混战年代。
此时在广州的粤军力量主要是第一师的几个团,实力较弱,为避免冲突,只得退居江门,暗自积蓄力量。
很快,一场新的风波在酝酿。只读过两年私塾的广西人沈鸿英不满足孙大元帅任命的“桂军总司令”,他认为自己正值兵强马壮之际,将广东都督捞过来,可能也不为过(有老上司陆荣廷坐镇,沈鸿英不敢打广西的主意。)
说干就干,1923年2月,沈鸿英在广州组织了个会议,在会上故意找岔子,争吵中其部下突然拔枪射击,省长胡汉民差点被打死,幸运逃出后,一口气跑到香港去了。沈鸿英意图用高威恫吓的办法,将省长捞到手。此即史称的“江防事变”。
孙中山搞革命几十年,有一大半时间是被通缉的,大佬岂是被吓大的。沈鸿英的施压方式,对老孙来说,未免显得太拙劣。
听闻事变后,孙中山即致函各路海陆军将领,要求迅速讨伐沈鸿英。北伐失败后退居福建的许崇智部、滇军李烈钧部、朱培德部陆续启程入粤。
沈鸿英见势不妙,明面向孙中山表示认错,将部队移驻肇庆及西江北岸,暗面却与北洋政府联络图粤。一个月后,他认为准备工作做好了,于广州花都公开就任北洋政府委任的广东军务督理。双方正式开战。
第一师回粤后屡受滇桂军的欺负(滇军还缴过张发奎一个排的武器,不过惹到硬茬,被“宁做土匪也不投降”的张发奎强硬要回来),早就憋了一口大气,开战后充任急先锋,与沈军在肇庆、清远一代酣战。
在肇庆攻城时,工兵出身的邓演达指挥埋炸药炸城墙。第四团连长蔡廷锴,任攻城敢死队队长,在城墙爆破的一刹那,率领百来个勇士奋勇冲锋爬墙,并与敌军肉搏,立下了攻城大功。
战后,高佬蔡得奖励三百大洋,并晋升为团队罕有的少校连长(一般连长挂中尉和上尉军衔)。
随后与沈军在英德大战时,高佬蔡又在紧急时刻率队与敌肉搏,冲锋时右手被子弹打断了筋脉,仍不下火线,可谓货真价实的“轻伤不下火线”勇士。
蔡廷锴表现勇猛,第四团团长戴戟却出了差错,在战斗的激烈时刻,竟然“失踪了”。战后归队后,被撤了团长职务,调为李济深在肇庆办的西江讲武堂堂长。空缺的团长位,由该团第三营营长缪培堃接任。
戴戟,安徽宣城人,保定三期生。辛亥革命任学生军时与陈铭枢相识,为十九路系统罕有的“外江佬”高级将领。
由此,在第三营营长空缺之际,袍泽们开始给蔡廷锴道贺:所有人都认为该营的少校连长蔡廷锴理应顺理成章地接任营长。
万万没想到,上头发布的命令却是:由蒋光鼐(没在第四团服役过的新人)接任第三营营长。
原来蒋光鼐自1918年加入援闽粤军后,一直在第一师师部任参谋,直到1921年5月,大总统警卫团成立,蒋光鼐调任至警卫团任团附(团长陈可钰,三个营长分别是薛岳、叶挺、张发奎)。
一年后,孙中山和陈炯明的矛盾已日趋激烈,为安全考虑,计划建立警卫二团,由东莞佬李章达任团长,蒋光鼐任团附(副团长)兼营长。
搞参谋多年,蒋光鼐也想到部队带兵历练,心里充满了期待。不想警卫二团还没组建好,“六一六”轰总统府事件发生,孙中山跑到永丰舰避难,警卫二团的计划随之夭折。
蒋光鼐再一次失业,被组织安排到香港做招抚和兵运工作,直到此时第四团第三营长空缺之际,被委任为该营营长。加入粤军多年,蒋光鼐总算是实现了带兵的梦想。
可蔡廷锴的心灵却很受伤:论资历,自己在第四团的前身-“肇军”时代就已经是排长,军龄十几年(蔡廷锴于1907年首次从军),当前也是该团资历最深的连长。
论战功,每次打仗自己都是冲锋卖命,有进无退,为革命流血流汗,已记功三次。
论军衔,自己还是破格提拔的少校连长,与一般的营长平衔。
还有第二个人合适做这个营长位吗?高佬蔡表示不服,遂托人向旅部请长假,以示消极。
可是请假却没有得到批准,委托人告诉高佬蔡,“某高官说你妄想升营长,所以不予请假”。
听到“妄想”这两个字,高佬蔡气得青筋暴起、眼角抽搐,这下是没法忍,没法干下去了。他留下一封信,与部下做了交接,直接撂担子走人。
领导听闻猛将出走,赶紧派人挽留,并许以新岗位,但高佬蔡这回是伤透了心,短期难以抚平,任何人也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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