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疫情的原因,在城市过烦了的老婆提议回农村老家过一段时间,我们收拾了必须的日常用品,于四月初回到了阔别四十年的故乡。
回到老家,彻底颠覆了我对故乡的认知。和我离开家乡时相比,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
我的故乡依山傍水,风景清幽如画。北面是峻秀的龙山,山石林立,树木茂盛;南面是宽阔的沙河,柳岸花明,流水潺潺。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宝地。
离开家乡时的弯弯曲曲狭窄的土路不见了,被网格状宽阔的柏油路所替代。无论村中主干道还是小巷的路两侧统一栽种的银杏树,夏天时像一把把太阳伞,遮住炎热的阳光,送给人们丝丝清凉;秋天时硕果累累挂在枝头。修剪整齐的冬青形成了路与庭院的隔离带。
街心广场体育设施齐全,方便村民悠闲时活动手脚和腰身,傍晚则是女人们跳广场舞的好去处。
间隔五十米的太阳能路灯,夏天晚七点,冬天下午五点准时点亮。
村北,不久前新修的高速公路像一条银色的飘带,车流滚滚,快如流星。
原来晴天一路土,雨天一路泥的田间小路,也变成了柏油或混凝土路。收获的季节,满载丰收果实的电动三轮车,川流不息。
几乎见不到印象中的红砖黑瓦的老式房屋了,取而代之的是主房为红瓦黄墙的两层楼的四合院。全村近四百户人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别墅式的院落。
水冲式男女卫生间,淋浴室一应俱全。夏天苍蝇蚊子几乎绝迹。
看不到从前人们挑着水桶去村外水井担水,户户通上了自来水;听不到鸡鸣狗叫了,偶尔有人到村外遛宠物。难以忘怀的袅袅炊烟不见了踪影,现在生活做饭,全部用电或液化气。
村民出门基本上不用锁门;在路边晾晒的粮食,晚上不回收,不看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这里的真实写照。监控布满了村里的各个角落。
家乡的人们勤劳。尽管男人和青年人都外出工作,家中只有女人留守,种着赖以生存的土地,因为实现了机械化,一个女人管着五、六亩地轻松自如,一年种三季庄稼,收入六、七万元是普遍现象。有的人种二十多亩地,年收入三十多万。八十多岁的奶奶或大娘,每天都骑着电动三轮车下地,按她们的说话,首先是活动筋骨,其次是帮着儿媳干点活。
乡亲们善良朴实。谁家有大事小情,大家全力以赴帮忙。有的人家的菜园成了邻居们公共的菜园,园中种的黄瓜、丝瓜、茄子、辣椒等,一旦这些菜成熟,便摘了给这家一点,给那家一点。
由于我们多年没回来,家中缺这少那很正常。这个邻居说,缺什么尽管来拿,那个邻居说,有什么事给说一声。大娘送来黄瓜,大婶送丝瓜,三婶送青菜,让尝鲜。隔壁二婶自家树上摘下的桃子,或茄子、辣椒经常放在墙上,给我们吃。
这里的人们赶潮流,无论八十多的老汉,还是老太,都关心国际国内大事,他们知道俄乌战争,骂拜登不是个东西。家家有网有WLAN,老人们没事时,拿着智能手机也看看新闻,玩玩抖音。
我父母于二十多年前搬到市里居住,家里的红砖黑瓦房子还是七十年代未建造的,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是全村最落后、最差的房屋了,拖了村里别墅群的后腿。
我们来到家看到的景象与别人家有着天壤之别,老式的破旧木头大门,而且很窄。院内比外面的柏油路低了半米多,杂草丛生。
老婆说,我们今年在现有的条件下建设家园,待明年一定建造一座四合院。于是,我们对房屋进行了局部修缮,不至于漏雨;进行接电,打井安装吸水泵;在最热的天拉土垫院落,进行硬化,还辟出一块地种上了菜。
目前,已基本具备了生活的条件。
优美的环境,纯朴的民风,新鲜的空气,田园的生活。影响和吸引着从小在城市长大的老婆。她常对孩子及亲戚朋友说,来了就不想走。
何止是她,我也不想回到那个钢筋水泥砌成的喧嚣的城市,我更想回归自然,长住在生我养育我的故乡。
这里是我的根,有我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