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1）
顾婷婷一晚上没有睡好。她辗转反侧，感到成之信不在厂子里，自己没有了主心骨，自己担的担子太重了。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她早早地来到厂子里，把几件事安排完，准备到厂区找李厂长说一声，自己想去医院看看成之信，把事情向他说一说。没有想到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赵军方开着车带着王修京、徐小玉，还有市供销社人事科的科长庞华来了。
顾婷婷见他们来，心里非常纳闷，他们都两年多没来了，今天他们来干什么？难道是回收厂子的事情？可厂子承包还没有到期呢？难道有别的事？她想赵军方毕竟是自己过去的直接领导，赶紧迎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她和徐小玉握手时，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得意。她感到一丝不安，但还是非常客气地把他们让到办公室。顾婷婷给他们倒上水，然后坐到赵军方对面。
赵军方等顾婷婷忙乎完了，招呼顾婷婷坐下。他开始介绍此行的目的，原来是来传达市供销社文件的，市供销社为了加强对国有企业的监管，在厂子里增设一个代书记的职位，负责国有资产监管、厂子纪检等工作。
说到这里，顾婷婷已经猜出徐小玉是来厂子里当代书记的。
赵军方介绍完，问：“顾主任，你们成厂长呢？”
“成厂长出门考察市场还没有回来呢？”
“能联系上吗？”
“我现在就联系一下。”她站起来，拿起电话，一连拨了三遍，大哥大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
“啊，好了，联系不上成厂长，平时厂子你负责？”
“成厂长不在家，有什么事情由我来负责。”
“啊，我早看出来了，好，当年你来厂里，我就觉你这个小姑娘将来肯定有出息。”说到这里，赵军方把目光转向徐小玉，说：“市轻工局、市供销社经过慎重考虑，觉得徐主任在厂子当过厂部领导，又在局里当过办公室副主任，非常适合这一职务，决定任命徐小玉同志为厂部书记。”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徐小玉今天是荣归厂里，穿金戴银不说，一条红色呢子连衣裙刚到膝盖、黑色细高跟靴子露出半截小腿，这在这小城里算是最时髦的了。她见赵军方看自己，知道赵军方的意思，一脸笑容，站起来一幅大姐大的态度走过来，握住顾婷婷的手，故作亲热、装着低姿态地说：“妹妹，过去我们可是一个战壕的，如今我们又要在一起工作了，你可要多帮姐姐啊！”
顾婷婷见自己猜想的没错，看着徐小玉一副志在必得、趾高气扬的姿态，心里非常不舒服，心想靠姿色上来，有什么好得意的。她不想徐小玉刚来，就露出情绪，虽然她向来对这种张扬的人不感冒，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应酬地说：“欢迎徐主任回厂里工作，不，不对，是厂子领导徐书记。”
“不要这么见外，什么书记，不书记的，都是姐妹。”徐小玉拉着顾婷婷坐下。
顾婷婷坐下，心想这个时候市社安排过来一个书记，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今后的工作肯定会麻烦不断。
赵军方坐在一边看着两个美女亲热地说话，心想两个美女在一起表面越和气，心里肯定是越合不来。不过，徐小玉成熟妩媚和顾婷婷青春靓丽不是同一类型，徐小玉像新疆维吾尔族人，顾婷婷是典型的东方美人。他见两人客气完了，说：“顾主任，那么就召集在家的中层以上的负责人来开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