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1）
成三回到厂里。他把车停进车库，去找办公室主任顾婷婷。他走到办公室，见顾婷婷没在。他问值班的刘庸：顾主任去哪里了？刘庸见是成三，客气地说：“三哥回来了，顾主任这几天一直在市供销社开会，有什么事呼她。他打电话让话务员呼顾婷婷三遍。顾婷婷回了电话，让他在办公室等她。
天黑了，工人下班走了，顾婷婷才骑着自行车回来。办公室里就剩下成三一个人。顾婷婷开口直接问：“成厂长呢，怎么一直关机呢？”
“顾主任，你不知道，成厂长的大哥大坏了。”
“啊，是这样的啊，怎么呼他他也不回？他现在在哪里？”
“呼机，这我不知道，他在邢州市……”成三没说完，话到嘴边停了下来，想起成之信说的回去他出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在邢州市什么地方啊，吞吞吐吐的，我给办事处打了三天电话了，都没有人接，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事了？”
“没什么事，成厂长让我回来，他让我告诉你厂子有什么事情，你做主就行了。他有事回不来。如果实在拿不定主意，和李厂长商量就行了，不用等他。”
“我有重要事情向他汇报，再有事，回个电话总的有时间吧，你得告诉我怎么联系到他。”
“他现在真的接不了电话，天塌不下来，有什么事你做决定就行了。”
“他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成三眼睛看着别的地方。
“你别唬弄我了，说他怎么着了？这事比天塌下来都重要？”
“难道厂子真的像传的那样……”
“嗯，我和李厂长都做不了主，必须和他商量。”顾婷婷无奈地说。
“哎，真是事赶事啊。找他商量，他那受得了啊！”成三无奈地说。
“成厂长，他到底怎么了？”顾婷婷一把抓住他的上衣领子着急地问。
成三第一次见顾婷婷这么着急，见不说不行了，赶紧说：“我说我说，你放，放开我，行了吧。”
顾婷婷这才松开手。成三整理了整理衣服，极不情愿地说：“前几天，信哥被几个混混用刀捅了，硬捡了一条命。今天早晨他才醒过来，我怕告诉你，怕你们给他打电话谈事，他身体虚的很，现在经不起什么事。”
顾婷婷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说：“三，这事是不能对谁都说，养伤重要，先瞒着吧。现在，厂子的事我们也尽力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顾主任，我听你的。没事，我就先回宿舍了。”成三没有听出顾婷婷的意思，以为也是担心成之信的健康，认真地说完，叹了口气，走了出去。他觉得自己刚当了几天司机，开车还没有过瘾呢，信哥就出了这事，只能先回车间干了，真是的。
原来，三天前，凤城市供销社通知啤酒厂办公室，让成之信到市供销社宾馆开会。办公室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婷婷，顾婷婷让办公室如实相告，成厂长出差了，联系不到他。后来，市供销社又打来电话，让在家的负责人必须到市供销社宾馆开会。顾婷婷接到电话后，就去市社宾馆开会了。她一连开了三天会。先开了市工业、轻工业整顿大会，市长李卫民主持的，市委书记赵敬民做了大篇幅的讲话，然后召开了市供销社系统大会，大会由主任臧英年主持，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刘天参加，并讲话，臧英年先是总结了一年来的工作，然后对今年上半年各先进单位进行了表彰，并让代表企业发了言。随后，市供销社召开了今年的棉花征收会议，传达今年各单位征收棉花的事宜，后来宣布赵军方提拔为市供销社副主任，仍兼职苏村镇棉花加工厂厂长，张来福从苏村镇棉花加工厂书记提拔为市棉麻经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