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小时候的春节前后③
到了年二十八，这是到了看这一年辛勤劳动结果的一天，母亲这一天选择去远一点的集市看还需置办的年货，这一天我们家“兵分三路”，姐姐们在家打扫卫生，母亲就去赶集，而父亲，爷爷还有小不点的我就去山里打鱼，打鱼是个需要体力跟耐心但又意思的年前活动，所以我打小喜欢活动的就选择跟父亲一起。其实父亲也是希望我能跟他，这样等我长大些可以我负责，可是不曾想到，到爷爷去世后，我家就再也没养过鱼了。以前用地很紧张，田地靠公社分的根本养不活，只能靠农民自己去“造田”。当然也使得想养鱼的农民没地方养，只能去山里找合适的地方自己挖个池塘。那时选的地方还挺好的，除了小点，其他水源水质还有环境都不错，这样的条件也使得我家养的鱼都是很大很好吃的。养一年大的有七八斤，小的也有四五斤大。除了环境好，最重要的还是靠人，我爷爷那会割草割的最勤，从来也不用饲料，那时也没有饲料，所以那时的鱼肉是纯天然的，口感超级好，现在已经很难吃到这么好的鱼了。
我家门前也有一口池塘，可是因为水质问题，养的鱼很小很难长大。这口塘是公家的，谁要养鱼需要批的，以前有人承包来养，可是到后来都没人要了，这口塘其实就是风水塘，给我们队整风水用的。（我是这么想的，反正除了做风水根本没啥大用处）对比这口塘，还不如自己去别的地方弄个，就像我家就喜欢把鱼养在离大自然更近的地方。
我家离山里的池塘大概有个三四公里，走路都可以。这路有大路还有山路，下雨之后就不好走了，像年前基本没雨，所以比较好点，但是平时靠爷爷割草拿去喂鱼一遇到下雨就不好办了，这也多亏了爷爷，我们过年才能吃到这么大的鱼。随着爷爷年纪越来越大，父亲还有别的苦力活我又要读书，所以后面也慢慢放弃了养鱼。
年二十八，一般我们爷孙仨都比较早起来，但也是天完全亮才会走山路，毕竟走起来方便。到了山里，越到林中，空气越清新，当然了露水也很多，以前早上不愿意走山路跟去田里就是因为露水太多，不穿水鞋或者裹个雨衣什么的，一下子功夫就弄湿自己的衣角跟裤子。一身湿漉漉的走路更困难，也不好受。一般我自己会另外条裤子到了可以换，如果可以直接下水大可不必，但是到了池塘，还有给池塘换水，没有个半个钟一小时水是放不完的。因为我当时我还比较小，所以水一般放到不会漫过我膝盖。等于就是基本水放到放不了了，因为出水口最低处还没有池塘最低处低。为了加快放水的速度，爷爷还在池塘另一个地方开了出水口，这出水口是顺着池塘最低处挖的，所以这里放可以加快点。
一般在放水的期间我会在一旁的沟渠堵一个小池塘，为了待会打到的鱼放进来好养一会。找个沟渠大点地方堆几个大石头就能搞定一个小池塘。池水放的差不多的时候，第一件事却不是忙着打鱼，我一般会叫父亲去池塘中间看一下种的水笋长得如何能不能割，这里种的水笋味道超好吃，我小时候对这个特别情有独钟，平时水少一点的时候，父亲就会去割一些让母亲做给我吃。父亲一般会面无表情的摸索，然后又开心地割一大把，对着我说，今年你又有口福了。
把笋割好后，我和爷爷就开始着手准备了，我开始是不用下水的，因为我要在岸上递鱼抄网（捞鱼用的）。我的工作就是把爷爷父亲用鱼抄网打捞的鱼安全的护送到我筑起的小池塘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那时我还小不点，提个五六斤的东西也吃力啊，一次两次还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来回几十趟，别说小孩，大人也会手酸啊。那时候爷爷看到我慢悠悠拖着鱼，看不下去就会跟我说，你下来玩会，捞一下鱼，爷爷捞累了，跟你换换。当时我也不清楚爷爷是心疼他的孙子呢，还是心疼他的鱼，毕竟看着蹦蹦跳跳的鱼再这么让我拖下去也养不长时间的。那时打捞好的鱼还要养一会的，除了要送人，自己吃，这么多不可能就一天吃完送完了，就算一天一两条，也得吃个十天半个月，让我这么拖，再好的鱼也经不起折腾。所以爷爷这话是给我面子，弄得我不好意思，也只好高兴地回答，好好！其实每件事重复做也会做烦，所以我巴不得爷爷跟我换，虽然我下去也不是打的多好，但是有模有样也好比不做强，毕竟我是来享受打鱼带来的快乐的。
我打鱼很喜欢跟着鱼跑，越活泼的鱼我越来劲，因为它不好捞，我就喜欢跟我过不去的鱼。我也是个叛逆的孩子，喜欢它跟我较劲。喜欢跟着鱼来回跑个十几遍，喜欢跟鱼比速度比灵活。当你认准那条鱼时，就算是把我力气跑没了，我也得抓住他，就有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感觉。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一开始就让我下水，除了岸上要有个人递东西外，最主要的就是我不是捞鱼我是玩鱼的。往往一上午过去了，我没捞着几条鱼，倒是把自己弄得全身是泥，全身是水，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这一上午下来我就是个泥人。有时我甚至为了追捕一条我不放弃的鱼，而整一个身子栽倒在鱼塘里，他爷俩看着我，都哭笑不得，不知道是打还是骂还好，只能气哄哄说句：能起来就起来继续。父亲虽然喜欢打人，但是也分场合，这种场合就是给我玩的，只要鱼打的差不多，就算我把鱼塘翻个底朝天他们也只是说下我注意点。然后看着他爷俩不怪罪我，我也没思量多久，抓起旁边浑浊的泥水洗洗脸上的泥，继续看着离我远去但还是活泼乱跳的鱼追去。心里想着，“你这死鱼你死定了，今天必须逮住你，今晚你就是晚餐。”
每次带着丰收回去，母亲已经从集市回来在家等着杀鱼了，每次看到我，虽然自己洗过，但是耳边嘴角鼻孔边还是有些泥，一看就知道我下鱼塘了，她事前就会交代最好不要下鱼塘。她老想着一定要骂我，可是每次见到我身上脸上的疲态，总是柑橘想骂我但又收回去了。也总是嘀嘀咕咕地一边帮我洗去泥，洗完之后就立马吩咐我自己得再洗一次澡。说真的，当你淋过雨，或者一身疲惫，冲了热水澡后就会感觉人生又一次恢复生机。
我小时候之所以每年二十八愿意跟着父亲爷爷去打鱼，而不是跟着母亲，除了我二十七已经去过集市外，其实最主要的是，我可以在鱼塘里尽情地跟鱼玩跟鱼斗，就算抓不到鱼，我也得把你的魂给抓丢了。即使一身泥一脸脏水，但是可以尽情放飞自我，跌个跤摔个鱼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时候的快乐就是这样，就这么简单！
这回先到这，下节精彩继续！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