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他很快真的多了很多头衔，“著名校办厂”“著名企业家”……等等的帽子，让梦石沉浸在成功的鲜花里。

第三年头上，梦石在市外贸接到一个订单。订单很大，虽然利润单薄，架不住量大。可最大问题是他需要添置一大批的花边缝纫机。至少需要100台，才能完成总量的一半，其余还要到其他地方找代加工。

不过外贸公司非常明确，要接这个单子，主接的厂子，必须自己具备至少一半的生产能力。这话很明白，你想接这个单子，先添置一百台设备。

当然还不止如此，还需要大量的流动资金，因为这是外贸出口订单，最后的结款需要漫长的周期。

梦石不顾众人反对，铤而走险，下决心要做大，接下了这个订单。跑到银行要来300万贷款，然后亲自赶到浙江金华去进设备，一口气进回来一百台设备，光是这笔钱，就是一百万。

当100台崭新的设备，摆放在相王庙原来的三个大殿，开始安装调试的时候，梦石得意极了，看着灯火辉煌的三个车间，看着在里面忙忙碌碌调试安装的师傅，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有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梦石又招来大批女工，加盖了宿舍，这个厂子足足有了400个工人，俨然是初具规模的一个工厂。附近的人，都知道梦石是这个“绿意厂”的厂长。梦石喜欢听别人称呼自己“厂长。”

每天一百台设备在轰鸣，几百个工人在忙碌，大批的原料，包装材料运进来。梦石为了生产需要，又添置了一台汽车。

原料是徐州生产的，为了这批原料，梦石不知道跑了多少遍，那时纯棉的色织布，全江苏和浙江没用和多少人家生产。梦石几乎跑遍了半个中国，才在徐州落实下来。

当第一批产品生产完成的时候，梦石大大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又在苏城和金华分别找了五个代加工小厂。他们分别有十几台设备，可以分别承担一部分生产任务。

梦石就这样开始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天天加班到深夜。车间里是三班倒，他身为厂长，自然多数在办公室睡觉。热火朝天的生产，让梦石忘记了一切。

他本以为自己就此成为了成功人士。却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从天而降。

全球棉花欠产，棉织品疯狂涨价，徐州的色织厂拒绝继续按照原价提供色织布，可是外贸公司因为石承接的外贸订单，同样拒绝提高收购价格。顿时让梦石陷入了绝境，一方面他必须按照新价格，高于原价的5倍价格，买回加工用的色织布，另一方面，外贸公司优雅咯按照原成品价格收购。这样形成了成本价于成品价严重倒挂，加上需要支付的加工费，梦石每产生一件成品，实际非但没用丝毫盈利，反而会倒亏六件成品价格。

梦石不得不做起来赔本生意，看着工人忙忙碌碌，产品源源不断出厂，其余却在亏本。梦石硬着提高；皮支撑到这个订单全部完成，终于破产了。

一夜之间，梦石倾家荡产，他卖掉了所有可以买的东西，解散了工人，发完遣散费，自己口袋里剩下2000块钱。三天前，妻子宣布和自己离婚了。

梦石真的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他自己不知道今后的路在哪里？浑浑噩噩盲目走着，走进路边一个小酒馆，喝得酩酊大醉，在昏黄的路灯下走出小酒馆。

外面的风吹在身上有了几分寒意。

……

那天梦石被清修法师卷入袈裟，浑浑噩噩被带到这里，待醒来时，原要正式拜他们为师，却被一番话阻止。

　　清修笑笑说：“梦石，我二人与你并无师徒之缘。你也与佛道无缘。以后不必拘礼，以兄友相称。”

　　梦石不由心中更是惶惑，忍不住问：“二位特地将梦石带来，又不传授佛道，叫在下如何得知修行？”

　　锦苑冉須微笑，说：“梦兄不必惶惑。并非吾二人吝啬不肯传授，实乃是天意难违！清修法师的佛法佛经，我的道学道法均是教不得你的。你自有自家的梦法、梦学，又叫灵识。只是你现在的心智为俗尘蒙垢，尚在混沌未开之际。一旦天玑打开，你便是一代梦灵学的开山之祖！”

　　清修接下去说：“正是如此。佛、道、灵各有不同！虽然你后知后觉，加以时日，我二人也只能是勉强与你并驾齐驱而已，又怎可收你为徒？”

　　听了他们两个这番说法，梦石总算多少明白了一点，便改了称呼，道：“二位仙长，只是梦石对你们说的什么灵识，梦学，全然不明白。叫梦石怎么修行？”

　　清修言道：“这是因为你的天玑尚未开启的缘故。”

　　“可又怎样才能打开天玑？”

　　锦苑含笑回答：“梦兄，这个可不是自己想打开就打开的，天意到了的时候自然就开了。你的修为要你自己去领悟。”

　　清修又说：“我和锦苑也是奉天意去俗世接你来此，助你早日完成修为。此地正是集合天地灵气的最佳所在，二人已经在此修行了几百年。此地与俗世隔绝，本就是极好的修行之地。你那灵识属于大自然的产物，只有你在天地灵气中自己去感受的。”

　　又讲了许多关于修为的注意要领，梦石总算开了一分窍。他们告诉梦石，这里有山有水，上接日月星辰，下通地核之心；山中奇花异草比比皆是，珍禽怪兽漫山遍野。所有这些都与梦石将来的修为有关，要慢慢去感悟。同时，也告诉梦石，他们二人并不会一直在山中，有时甚至可能会数年不归，梦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叫顺其自然。

　　说到这里梦石好奇起来，便笑着提出：“若是梦石不到十年就想下山，会如何？”

　　二人大笑，锦苑回答道：“兄台随时可以离去。也不需要得到我二人同意。”

　　梦石看看四周，也笑着回答：“这里远离凡尘，梦石可是凡夫俗子，不会飞升之法，想回去也会不去了。”

　　清修大笑：“哈哈，你只要心念一动自然就会去了。”

　　梦石又问道：“二位前辈的寺观中，小弟可以随意参观吗？”

　　其实，梦石是想看看他们那些修行的心法，有些不好意思明言，拐了个弯子问出来。

　　锦苑微笑，言道：“梦兄是想参阅梦石二人佛道两家的心法？呵呵，无妨，你只管去看。不能收你为徒，你却尽管去自己参阅。只是不懂不要来问，我们也就不算违反天意。”

梦石心中大喜，忙着给二位仙长施礼。

“那就多谢二位成全。”

整整三年过去了。

梦石每天晚上在寺观潜心参阅各种经法，白天则在山中四下游逛。读了佛道两家的经书心法，也会在寺观前面的空地上演习一番。

清修、锦苑常是笑着看梦石，去习演那些不能传授给梦石的秘诀、心法，并不加丝毫点拨。

　　只是，不知何故，梦石常常会在不知不觉地改变了其中一些内容，加入了自己的心得。渐渐地，梦石竟然是在习练自己开创的一种武学流派了。

这天梦石又在留梦观前开始习练，先练过一套拳法。这套拳法是梦石参阅了清修大师藏经阁中，几部拳经后，加入了自己的体会揣摩出来的。当初，一是好奇，二来也是用来强身健体。接着又练了一遍剑法。这套剑法是梦石参阅了锦苑道长观中的一部太极剑法。梦石本是因为手中有一柄黑虎赠送的宝剑，梦石却对剑术一窍不通，还是少年时，曾经学过几个月的太极剑，想抄个近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