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时候,母亲说要把两大箱陈皮带回乡下,放在老屋里,城里的房子实在放不下了。先生吃过早餐,左手一箱,右手一箱,拎着就出门。
到了老屋,父亲正在整修厨房,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说厅里的乳胶漆要铲掉,重新粉刷。老屋是1992年建的,已经三十年了,当时刷的是乳胶漆,现在很多都剥落了。先生拿起铲子,唰唰唰地,就铲起来,手起灰落,如飘雪般。看起来挺容易的,穿着裙子的我也忍不住拿起铲子,剥起“墙皮”来。母亲本来只是想着把陈皮放好,搞一下厨房的卫生就回城里,见我们动手干活,她也拿起刷子,装了一桶水,刷起墙来,她说打湿了更容易铲,果然,母亲是对的。
低处的灰铲起来确实容易,但是到了高处就需要梯子,天花板的难度就更大了,需要站得高,仰起头,弯着手。先生见我也加入进来,就说我负责低处的,他负责高处的,男女搭配,果然干活不累。
不一会,我的手臂上,衣服上,帽子上就铺了一层白白的灰,身上也黏糊糊的了。抬头看了一下站在人字梯上,挥舞着右手,嚯嚯嚯地铲灰的先生,他的手臂上,衣服上,裤子上,黑色的鸭舌帽上,灰比我的多多了。到了十二点半,还有一面墙没铲,先生的手臂上满是白色的灰,可真是“白手起家”了!他的衣服已经从领子湿到腰部。母亲说去吃饭,吃完就回城里。我说既然做了,干脆让先生把他做完,免得父亲一个人做,又要做几天。母亲说好。
吃完饭回来,继续忙活。没做一会,儿子也来了,说要加入我们的干活团队。早上,我们在忙的时候,他在二楼学英语,吃过饭,他留在停在村口的车里。原来,他的手机没电了,而且担心先生会“嘲讽”他不干活,赶紧来“露两手”。因为只剩高处的,我让他站到另外一个梯子上帮忙,我在下面扶着。两父子站在高处,边铲灰边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一些物理问题,儿子拿的是小铲子,铁片比较软,用力大一点就会弯,铲起来就没那么快,先生拿的是大铲子,铁片比较硬,铲起来也快一些,先生解释说小铲子会卸力,这是生活中的物理。后来,母亲推了一下桌子,他们又讨论起推和拉那个更省力。说到后面,先生还顺带总结了一下,书本学的是理论知识,生活中学到的是实践知识,“实践出真知”。
快到四点的时候,终于完工,地面的卫生也搞干净了,先生的衣服再一次湿透了。我和母亲不知怎么聊到了先生,我说他回老家修好了家里坏了的筒灯,在网上定制了一扇纱窗门,自己安装好了,平时家里坏了的东西都是他修好的,他还戏称要向领导申请做单位的水电工。母亲一边听一边笑。不知后来又说到什么,母亲笑着说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想起当初,父亲和家里其他亲戚都不同意我嫁给先生,主要是因为先生是外省的。只有母亲没有反对,随我喜欢。“日久见人心”,先生用他的真诚与优秀赢得了大家的喜爱,如今先生在我这边的亲戚中口碑可真不错。
今天是七夕,这个粉刷匠挺让我满意的,虽然我没收到花,没有收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