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火
生命尚没完结,摇晃积淀的记忆,让沉渣泛起,回忆几件陈年旧事。虽然有点“怪力乱神”,看官就当UFO,别当真………
共和己亥猪年(1959年),刚入社的人民公社的社员,从共产主义的大吃大喝的大食堂又回到有上顿设下顿的饥荒日子。
八、九岁的小时候,是偎在妈妈怀里听故事的年龄。那年农历六月,暑天酷热。
又是青黄不接的挨饿日子,我们农村人还要忍耐农谚“六月无干土,十二月无薯箍”的干旱热浪。
六月下旬的晚上八、九点,白天的溽热还没消退。我家的左邻右舍的几家人都围着埕中的长石桌,不咸不淡地唠嗑。(那不是侃,肚子不饱,没力气侃)鸡毛蒜皮不着边际,起码要下半夜,大人才抱熟睡的孩子回去歇。
下弦月还未升起,风轻气和,星空灿灿,一条银瀚横亘在夜空中。
我抬头寻找着牛郎织女星的位置。隔壁的成法妉对我说:“解放吓(我的小名),你看,那条岙溪(明亮的银河)的尾巴挪对龙头山的姑娘宫,就能挖早薯,不会饿肚子了”。
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我赶紧寻找龙头山的姑娘宫位置。很失望,银河尾巴离姑娘宫很远,挨饿的日子还很长。
那么小年纪,我哪里懂得物力维艰。那时,农村家,青黄不接,都在苦等秋风乍起,先挖几块大点红薯和着野菜渡饥荒。
龙头山的姑娘宫,我五、六岁曾经和母亲去下埭村走过,有2里路远,一条石板铺成階的山路蜿蜒到山上。这是古绎道,姑娘宫曾经是古人避雨歇脚的风雨亭,它被后人利用了,成了神仙洞府。
不过,走过姑娘宫,不远处就有三堆明朝抗倭遗留下的“倭番墓”,据传说,祖先抗倭,杀倭番百多人,就埋在哪里,或有番鬼,有点恐怖。
漆黑的夜幕里,有几盏桔红色的灯光顺着百石崎飘下来,我喊一声:“有人提灯笼走下山了,你们看”。
躺在竹躺椅上的贼仔叔公用三尺长的旱烟杆,指着飘移的桔红色光点说:“囝仔人,你不懂,那是姑娘火,她们又结伴下山玩。”老人家解释说:“人提灯笼走路,灯光一定会跳动摇晃,不可能平稳飘移。姑娘妈脚不沾地,顺风飘的。”
那就是鬼火!贼仔叔公也否定:“鬼火是绿色的,鬼火顺风向山下飘的,不会飘上堤岸,也不会回头上山,你们再看。”
好一会儿,果然,那六、七盏桔红色的“姑娘火”顺着夜色朦胧的长长堤岸飘过来,已经快到堤中。离村子很近,有点毛骨悚然。
贼仔叔公安慰我们:姑娘火是镇境神仙,只飘到堤岸中踏路(村人走下堤岸斜坡小道)的烧纸钱的地方,见了堤岸神,她们就会返回去。
果然,那几盏桔红色的“姑娘火”在堤中转一圈,神奇地就又慢慢飘退回去,飘上山,消失在朦胧的姑娘宫的方位。
这种超乎自然现象,並不是我一个人看到的,大山村万事达鞋厂的荣堂老先生也附和我的说法。五、六十年代,他在大山村的夏天夜,也观看到“姑娘火”的现象。
象我这年龄的老人,还有很多有相同经历。这神奇桔红色光点,他们都不相信是迷信的鬼火,也无法苟同是科学解释的枯骨磷火现象。
我不是一个唯物无神论者,也不会沉迷的神鬼祟拜。六、七十年过去了,沧海桑田,物换星移,家乡,滨海的埭上村,因围海造田,那条曾经几百年保护埭上村免于没顶的古堤岸已消失在萋萋荒草埭田中。
时代变了,从贫困饥饿到小康富裕。从落后到登峰造极的高端科技。我们也从食不裹腹的饥荒经历,到被孙辈揶揄“兰鸟面,没得吃,不懂得煮肉糜”的尴尬。
台湾的星光大师,梵蒂冈的总教主方济各,都已手持智能手机说教。谅他们能用科学解释人类饥饿的社会现象,而无法用玄学破解“姑娘火”的成因。
小知识:
UF0,翻译就是不明飞行物,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全世界百万人从事专业或业余探讨研究。
洛水
2021.03.11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