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青平镇历年的庙会从昨天就开始了,到了今天人更多,戏更盛。
昨天牛马就用一根扁担挑着自己在家编的篾器来到庙会售卖。
农村人多多少少都会一点手艺,砌墙的,铺瓦的,编篾的,骟畜的,总得有点手艺,农闲时好多一项营生。
牛马父母死的早,二十啷当岁,除了家里的几亩地,家里怕是再也找不出值钱的东西。
成年以后的牛马就离开了叔叔家把自己家的看房子收拾了一下就住了进去。
房子不算破,就是好几年没住人,潮的厉害,牛马搬进来一年多,已经渐渐有了家的样子,穷是穷了点,但是牛马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昨天没卖多少钱,又交了市场费,兜里所剩无几,庙会刚开,昨天一天来的大多都是和牛马一样有些手艺,手里有些货的人。
今天才是正儿八经的赶庙会的人聚集的日子,乡下人赶庙会说是三天,可也不会连赶三天,往往一天就结束了,大头就在今天。
牛马处的位置很普通没有什么讲究,就在这条路的末尾,路没有名字,和牛马一块的都是一块卖篾器的,牛马在几个卖篾器的人里相当显眼,因为太过年轻。
其余几个篾匠不是六七十,就是四五十,没有像牛马一样年轻的,在众多的篾器中牛马的篾器就显得粗糙了许多,毕竟牛马年纪还小,手艺也并不那么精湛。
人们走到街尾停留下来买东西的人说明是真的需要,但是挑挑拣拣牛马的东西总是被剩下的。
“买一个吧”牛马轻声说着。
大娘没说话,轻轻摇摇头走开了。
已经快中午了,牛马的东西还是没有卖出去,甚至还不如昨天,昨天至少还有进项。
人多的时候,手艺的差距就愈发明显。
“小伙子,你要不换个地方试试”旁边的老头说到。
“在这确实不行”牛马想到。
“是啊小子,你自己看看你的手艺,和我们的摆在一块你今天怕是要白跑一趟啊”旁边的几个汉子调笑到。
牛马低头默不作声。
“那行,我换个地方试试”牛马说到。
牛马挑着担子往街前头走去,在拥挤的人群中牛马挪一步都显得吃力无比。
“让让,让让”牛马硬是在人群里插出一道缝隙,看到一个小吃摊有落脚地连忙挤了过去。
“滚滚滚,别妨碍我做生意”还没落地叫骂声就响了起来。
没给牛马喘口气的功夫,牛马就被小吃摊主连推带拽地送进了人流。
然后牛马又试了几个地方,情况都是一样就好像一只绵阳闯进了猛虎的地盘,不是叫嚷就是谩骂。
走到街头的牛马愣住了,随便找个树荫做了下来,刚才一阵拥挤,牛马的汗都出来了,比卖不出东西更令牛马伤心的是内心深深的无力感。
马上中午了,吃饭的人多了起来,街中间的人流松了不少,牛马还是决定回到街尾,至少有个地方能够摆下。
牛马再一次挑起了担子在街上穿梭起来,这一次就不需要一直喊着让一让了。
没多久牛马回到了自己的原来摊位钱,微微错愕。
“小伙子卖的咋样啊,我们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就把你的位置占了,要不你先到队尾等一会,我这马上卖完了,等一会你过来”
牛马不好分辨,只好走到队伍的末尾放下担子,重重的喘着粗气,这次比上次更轻松,但是牛马却感觉这次远比上次要累。
一直到庙会结束,大爷的篾器也没卖完,牛马的篾器更是一个都没卖出去,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庙会圆满成功。
饥肠辘辘的牛马挑着重重的担子回了家,回家吃口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