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4）
“我姐姐在院里呢，石头板搬不动，拿不出来。”
“真是调皮，”奶奶唠叨着往后面院子走。
成之信跟着奶奶往里走，说，“奶奶，我可以帮忙。”
“好，好，我们去看看。”
进到院子里，成之信一眼看见下雨碰见的那个女孩，心里一阵惊喜。今天，女孩穿着紫色带白花的长裙子，白色皮凉鞋，文静而内敛地站在自来水龙头的水池旁。她旁边站着一位小伙子，浑身上下穿着都是挂着牌子的衣服，黑皮鞋打的锃亮，脖子上戴着筷子的粗金项链，正拿着铁棍撬石头板。
“小涛，你这个孩子真是调皮！”奶奶绷着脸，训斥站在一边的小男孩。
小男孩躲到女孩身后，吓得不敢吭声了。
成之信见小伙子穿着这么时髦，哪像干活的，笨手笨脚的，还一直劝女孩，“芳仪，我看还是找个农村收破烂的来吧，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干吧，这活咱干真丢份啊！”
成之信快步上前，走近水池边。这时，他闻到姑娘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瞬间，成之信心跳加速，激动地说：“兄弟，来，让我试试吧。”
“刚才用水没有？”成之信客气地问。
“没有，”女孩在一旁回答。
成之信听到女孩的回答，血液再加快，突然有点腼腆起来，不好意思看姑娘，轻声问：“是从这个缝隙中掉进去的吗？”
“是。”姑娘着急地回复。
小伙子见有人来干活，心里一百个高兴，赶紧把铁棍递给成之信。成之信从小伙子手里接过铁棍。他把铁棍插进石头板与地砖的缝隙里，试了试，担心把地砖撬坏了，看到旁边有一块破皮子，垫到铁棍与地砖之间。他轻轻一撬，石头起来了。他把另一根铁棍别进去，蹲到地上，用力把石头板从一侧抬起来，放到一边。
下水道里飘出一阵阵恶臭，旁边的小伙子捂住鼻子，往边上躲了躲。女孩、奶奶几个人着急地往里面看，下水道里都是污水，根本看不见戒指。
“戒指会不会被冲远了？”
“没有用水不会把戒指冲远。”
成之信拿铁锹从边上往下试了试，发现污水挺浅的。他看了一下下水道的，也不深。他想也没有想，直接趴下身子，把手伸进污水里。
“啊，这么脏怎么能让你用手呢，小成，快起来，让我来捞。”奶奶这些天和成之信已经混得很熟了，看见成之信用手去捞戒指，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奶奶，没事的，这么脏，你别管了。”成之信说着，手在污水污泥里摸了几处地方，忽然手碰到一个圆的硬东西。他又摸了摸，感觉像个戒指，一把抓在手里，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一枚戒指。他高兴地喊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女孩就蹲在他旁边，看见他找到了戒指，脸上立刻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成之信见女孩高兴了，自己比喝了白糖水都甜。他一下子站起来，打开水龙头，用水冲了冲，一枚金灿灿的镶着绿宝石的戒指出现在眼前，很是好看。他小心地把它交给奶奶。
“小成，多谢你了，今天亏了你，芳仪，赶快给小成拿香皂、毛巾。”
成之信把石头板放好，身上的汗把白衬衫湿透了。他把胳膊上的污渍冲洗干净。
女孩看着这位穿着整齐职业装，皮肤像小麦色一样结实的小伙子，帮她打捞出戒指，非常感谢。她站在他旁边，他心里砰砰的，慌得不行，女孩等着他洗好，把毛巾递给他，洁白的毛巾带一股好闻的香皂味。成之信不好意思使用女孩这么干净的毛巾，只是憨笑着说，“不用，不用。”
“擦把手吧，今天多谢你帮忙。”女孩看他憨厚的样子，大方地把毛巾塞到他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