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其实就是金针花,又称黄花菜。我母亲生前种有很多,所以我一看见,就会想起自己的娘亲。
防城港园博园种有一大片萱草。萱草作为中国传统的庭院花卉,在古代社会长期的历史发展中,积淀了丰富的象征意蕴,而萱草文化也逐渐融入到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萱草的文化价值主要有三:一为忘忧,二为宜男,三则代指母亲。
忘忧
关于萱草忘忧的记载最早来自《博物志》中:“萱草,食之令人好欢乐,忘忧思,故日忘忧草。”《诗札》 中亦载:“自后人以谖草为萱草,遂起萱草忘忧之说。”萱草又名忘忧草,从上述典籍中可见,古人早已知道萱草具有忘忧的功效。
实用疗效上,《本草纲目》记载萱草“苗花气味甘、性凉、无毒,治小便赤涩、身体烦热,除酒疸,消食,利湿热。作菹,利胸膈、安五脏,令人好欢乐无忧,轻身明目”。由此可见,萱草具有治身体烦热、去湿气的药理功效,能使人心安神定,忘却暂时的烦恼与忧愁,其忘忧的意蕴也由此引申而来。
从《诗经》的时代开始,“忘忧”一直是萱草的主要意蕴之一。前已述及,《诗经•卫风•伯兮》出现思妇借谖草解忧的咏叹,此后,萱草便逐渐成为人们排解忧愁的一种精神寄托,常见于历代的诗赋中,被广泛运用于抒发夫妇远隔的愁苦、羁旅他方的乡思、友朋暌违的悬念、浮云蔽日的君国之忧等意境中。
西汉时期,苏武出使匈奴,被扣留十九年之久,在与李陵的书信往来中有诗云:“亲人随风散,沥滴如流星。愿得萱草枝,以解饥渴情。“南北时王融诗云:“思君如萱草,一见乃忘忧。”唐代白居易有“杜康能散闷,萱草解忘忧”的佳句。萱草忘忧的说法,历代已相沿成俗。
宜男
宜男是萱草又一个出现较早、较重要的别名。至迟在魏晋时期,作为宜男花的萱草意象在诗文中已有体现,此后历代对萱草宜男之义的述论延续不绝。
三国曹魏时期,曹植《宜男花领》日:“草号宜男,既晔且贞。其贞伊何?惟乾之嘉。其晔伊何?绿叶丹花。“晋周处 《风士记》载:“花日宜男,妊妇佩之,必生男。”
相传有孕的女子佩戴萱草,就会生下男孩,故萱草又名宜男草,反映了古人生殖崇拜的意识及对传宗接代、人丁兴旺的追求。晋䅬含《南方草木状》中也有类似的记载:“花有红、黄、紫三种,出始兴,妇人怀妊,佩其花生男者。”南朝梁元帝有《宜男草诗》云:“可爱宜男草,垂采映倡家,何时如此叶,结实复含花。“唐玄宗时期,兴庆宫中栽种了多种萱草,可见在当时,萱草花已然成为宫廷内外喜闻乐见的花草植物之一。
考古资料表明,萱草很早就被作为吉祥纹样,用于装饰美观,意为生男孩、多子。
1988年,在金上京故都出土的金代齐国王墓中,墓室女主人的锦鞋和裤子上都绣有精美的萱草纹样。古人赋予萱草以深意,来表达自己求子的美好愿望。虽然孕妇佩萱草生男并不可信,但是在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的古代社会,这一观念体现出萱草在花卉界的特殊地位。
孝亲
在中国的文化意象里,萱草代表母亲和孝亲。古人认为萱草可种植在北堂母亲的居室,而以“萱堂”代称母亲,因此北堂又称萱堂,萱堂又可作为母亲的代称,常和“北堂”连结,“北堂植萱”引申为母子之情。约在唐宋时期萱草代母的意蕴最终形成,萱草于是成为中国人的母亲花。
《诗经疏义会通》载:“北堂幽暗,可以种萱。”(卷一二《诗类》)唐代诗人孟郊《游子》亦云:“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游子远行天涯,植萱草于北堂,借鲜艳花色以悦亲心,或食之令母忘忧,以此希望母亲能够减轻对自己的思念,忘却烦恼与忧愁。诗人陈子昂在诗中亦写道:“细叶犹含绿,鲜花未吐红。忘忧谁见赏,空此北堂中。”明代画家沈周绘有《怀萱图》赠与友人王鏊,以解友人对已故母亲的思念之情。清代曹雪芹《红楼梦》第八十七回中亦有相类似的记载:“北堂有萱兮,何以忘忧。”古人以萱草作为慈母象征,借以表达对母亲的爱,可见萱草代母的意蕴在古代文学中应用十分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