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朦胧中,一推开客厅门,满室亮堂堂的,不照自明。银色的光亮自西窗射入,一轮圆月居然堂堂正正端坐在地砖上,闪烁着耀眼的光,周边银水四溢,间或还被窗外护栏的影子分开,仿佛在嗔怪:有客入室,主人居然酣睡不觉?
我生怕怠慢了客人,忙走到窗前,一轮明月高悬深蓝色的夜空,深灰色远山静立,与天光几成一色。铁路沿线点点灯光闪烁,向远方延展。
20分钟后,天空的颜色淡了些也更蓝了些,屋中地面的月光仅剩下很小一部分,月亮与我不告而别,已远去西北方,遨游于群山之上,右手边一点星光闪耀,三朵白云飘转,舞之蹈之,陪王伴驾似的寸步不离。渐渐地,山色与天色有了泾渭分明之感,都变得更加明朗。晨曦中列车准时通过,带来春天的讯息。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喜欢月圆之夜,更喜欢这乙巳蛇年正月十六的明亮晨月。
忽然想起上一个月圆之日,忙翻开1月14日的记录,马上发现了不同之处:
“寒冬寂寥,风声阵阵,月光寒冽清冷,划过夜空,登堂入室后居然温暖了很多,似乎也被浸染了些‘人情味’。
甲辰龙年腊月十五!如此晴朗的天气,今晚的月亮会更圆更亮吧,月光呢?当然还会还入室做客,可临近年末,甲辰龙年的月亮呀,还能圆几时?乙巳蛇年已经匆匆赶来,春运今已开启,此时,恰有一辆列车经过,那是谁家子女,又是何人父母已经踏上了归家的旅途?那载欣载奔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想起那些返程的旅人,一丝悲凉之感忽上心头,上无双亲之人,心归何处?”
当时的月光,浸染了我多少忧虑?而今心性淡定的自己,已深识盈缺之有数。月转星移乃自然之道,世间很多事情非人力所能及,何必杞人忧天?
思量间再抬眼一望,东方一抹朝阳入室,墙上、书架上立刻披满霞光,好一个盛世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