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们需要怎样的心理学

这一次我们讨论如何构成心理学的理论体系。如果是对于其他成熟学科的话,我们要做的是如何描述该学科理论的体系结构,但是到了心理学,由于其自身的潜在问题,导致并不存在我们所期望的理论形式结构。

所以我们的思路是,根据从成熟学科中抽象出的一般描述方式,来构建心理学所应有的理论形态。这种描述方式我们已经很熟悉了,简单来说就是人需要从零开始接受某个特定理论体系,这首先需要从几个简单的基本概念开始。

(本文所谈的心理学是从整体知识体系的架构出发,根据已知的知识结构关系,从逻辑上补充上的缺失部分。作为社会科学体系的基础,采取从个体到群体的线索扩展,以语言的结构和理解运用为核心。如果要与传统心理学做区别,可以称之为思维科学。)

1.从零开始的理论构建

心理学所面对的大多数问题,都是以语言描述的形式存在的,而理论体系所做的反馈,也基本是以语言形式构成的,所以基于语言的分析方法便是心理理论的核心。但要理解语言所描述的问题,语言本身并不是要关注的对象。

所以并不需要使用名词、动词一类的,依附于语法分析体系的二元设定,我们需要更加直接的,或者说是跳过语言直接面向多种类型问题的,更加一般化的二元构成方式。这也就是在一般行为理论中所用到的,概念与联系这一二元组合。

所有的知识都是人的思维方式的产物


这种定义只是一种符号约定,就像计算机中的0与1一样,目的是区分两种不同类型的概念集合,并且配合不同的分析方式。符号的选择要求简单而不起眼,没有多余的感情色彩,并且在语义描述上容易与大多数问题中的基本概念相融合。

当然只有这两个概念是不够的,不如说这两个概念只是构建任意理论在逻辑上的基础。对于大多数问题的分析是依靠固定而成熟的方法或流程的,也就是理论体系。

从理解的角度讲,你会更加关注一个网络结构的整体形态,比如某些化学上的分子结构,而不会一开始便注意构成其细节的节点和连接,尽管很清楚这些复杂的结构,都是由简单的两种要素构成的。

我们可以由概念联系两种基本要素构成怎样的复杂结构呢,那就是理论本身。

语言可以构造理论,而理论只是一种特殊的知识结构


如何构造一个理论,可以怎样的构造一个理论,能够构造怎样的理论,如何评价或描述理论的特有形态,这本身需要一种思维的方法论,也就是一种理论。当然这不是我们所需的心理理论,而是其中某种更基础的组成。

一般来说我们并不需要构造一个切实有用的理论,或者说像科学理论那样过于精辟和实用的,我们可以构造与现实相差甚远的理论,尽管其需要有一点现实性,以至于看起来有点逻辑,比如魔法理论。

不过无论是有逻辑的理论还是欠缺逻辑的理论,都会对人的思维产生影响。因为人会自发的尝试解析接受的信息,所以即使是完全无意义的理论,如果其自身构成中包含某种内在的有序性,人也会将其作为一种确切的理论而接受。这时我们称其对人的影响是形式性的,而不是内容性的。

人有时会喜欢享受完全不懂的语言的单纯感官美感


事实上当一个理论用语言表述出来的时候,便已经经过高度的符号化和有序化了。掌握语言的人本身就具有大量的对具体问题的抽象积累,所以语言构成的理论总会与这些基础进行交互并施加影响。虽然构造无意义的理论似乎是无意义的,但是很多人乐于接受看起来模棱两可的理论,特别是在感官上享受其晦涩难懂的一面。

其实现在很多的心理理论就是这样的,并且挺常见的,如果换一种方式去理解,便会发挥形式上的作用,比如排除既有模式并做重新洗牌。然而心理理论并不应该像神秘团体的教义一样,我们期望其能够像所谓的科学理论一样,是相当清晰而有用的,并且能发挥广泛的实践指导作用,这就需要理论中包含一些基本的特征。

心理理论有必要考虑任何理论或知识结构对心理的影响


2.科学理论

科学理论是一种特殊类型的理论,或者说是一种构建完成度非常高的理论,基本上可以将其看成一种艺术品。

首先科学理论往往建立在简单的假设上,依靠简单的逻辑就可以创造丰富的内容,并且其中每一步都是看起来理所当然的,就像根据几条公理来解决大量问题的几何原本一样。


虽然人在接受不特定的理论时,常常会忽视其中明显或不明显的深一层矛盾,而只局限在有限和局部的范围中保证特定的结论成立,但这种理论往往可做的非常有限。而科学理论基本可以经受住深入的挖掘,在其广泛的适用范围内似乎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只是很多时候由于问题过于复杂会缺乏可操作性,这时科学理论会有体系自带的简化描述方法。

线性近似在科学技术中发挥着难以理解的重要作用


科学理论在描述现实问题上倾向于忠实的还原问题,而不是用理论本身的叙述去覆盖现实或掩盖现实。

这对科学理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科学的核心就是能构造从基本假设、基本理论、基本方法到极其复杂的现实问题的一贯式体系,并且整个体系的每个部分都是可靠的和值得信赖的。

孤立的看以上描述已经是单一理论体系最好的构建形态了,但科学理论是过于富有内涵的,这意味着不同的科学理论体系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例如物理学与化学在原子层面的无缝衔接,细胞理论与遗传和进化等宏观描述的内在一致性。

这看起来不同的科学理论就像是面对自然真相的不同演绎,进而构成更加庞大的科学世界观体系。这就是我们目前看待世界的主要方式,一种现代的、对有序化理论体系的信仰。

心理理论只是其他科学理论换了个符号界面罢了


当我们使用二元的概念联系体系来构建心理学理论的时候,其就天然的建立了与其他科学理论的内在联系,并且在之后的发展中还会不断的深化。

同其他大多数科学理论一样,我们也倾向于心理学理论在某个层次上从零开始,从而使理论的建构过程总是清晰简洁和可靠的。至少我们不应把理论建构在某些不能解析的晦涩概念上,或者大量没有进一步解析的凭感觉的结论上。


基于概念与关联构建的最基本的结构就是信息的存在形式,这在前面几篇已经谈过很多了,包括认知现实的方式,记忆存在的方式,操纵思维的方式,知识构建的方式等等。

但总体的而言,这是一个静态的模型,尽管其是非常有用的,但还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所需要的理论体系的主体应当是一个动态的模型,这在对学习的讨论中已经说过了,也就是对动态过程的分析方法。


这种基本方法存在于各种成熟科学中。比如在物理学中,会依照微分方程的定义建立起决定论的预测模型,即使在量子力学中也是如此。当然这种模型也是理想化的,事实上我们并不能真正的完全掌控现实中的动态演变过程,因为我们所能得到的信息始终是有限的。

对于心理学理论也是如此,我们的理论并不是万能的,也不需要是万能的。但只要我们先确定了某种清晰的图景,我们用理论可以做到的,就能够比没有理论时做到的多得多。

下面的问题就是如何确定一个适合心理学的过程分析理论,或者说动态预测理论,或者任何你喜欢的组合。

原则上这种理论可以压缩到一个小册子里,然而周围并没有这种理所当然的东西


你可能会想到心理动力学或者精神分析,先不论其中发明了多少难以理解的概念,就算你能理解其作用是为了排除既有体系的干扰,但如果不能把概念描述的界限明确下来,也就没什么实际操作上的意义了。

而我们建立理论的出发点非常简单,就是每个人都可用的行为分析理论。如果理论的作用对象是每个人日常的生活,那么便没有必要让理论独立于日常生活之外,而要与日常经验实现融合。事实上很多经验丰富的一般人,也比填充了一堆心理理论的学生看问题更透彻。


但科学理论有一个特征就是,不是给少数天选之子使用的,而是每个人经过恰当的训练都可以得到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因为不这样现代社会的各个部分就不能实现人与人之间精密的理解和合作。

从充分利用的角度看,我们并不需要建立一个特立独行的理论,只要参照现有的科学理论思维方法,构建我们所需要的心理学理论就可以了。这意味着,如果你有着对数学、物理学和计算机原理基础的理解,也就很容易理解心理的分析方法,反之亦然。

如果扩大参考范围,还会有更多具体而生动的现实问题作为理论的借鉴。由于理论与日常生活的紧密联系,每个人的生活信息,都会成为投喂给理论的营养,理论会自然的被习得和掌握,从而实现为每个人所用的基本目标。

理论是用来描述直接的现实的,而不是用来扭曲和掩盖现实的

3.经验的来源

这一理论的构建方式实际上非常简单,与之前分析学习问题的方法实质上是相同的。但心理理论需要考虑更丰富的内容,于是我们可以从很平常的事实来进行切入。

一般人在生活中是如何得到理解人的行为和思考方式的能力的,这首先是一个从零开始的过程,同理论的构建方式是一致的。虽然实际生活中所发生的事也是重要的素材,但人在生活中的信息受限其实相当大。现在由于信息技术的发展大大改善了这一点,但仍然不能避免从来没见过海却谈论与海相关的话题,或者说很多时候间接经验已经完成了对问题处理的包装。


于是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一个人从文艺作品和各种资讯媒介中得到的对现实的认识,与实际从生活中得到的经验,哪个更多呢。其实这个问题可以从信息种类的角度做非常多的深化,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人从学校中学到的,基本都是经过归纳整理的间接经验。

尽管很多人并不喜欢学校教的内容,但学校教的内容仍然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每个人思考问题的基础。不过这一问题的引入更加简单,那就是我们可以从对文艺作品的分析中得到人的心理对不同情景发展的认知和感受,或者说会形成相互平行的时间轴分析理论,一种是对情景叙述的,一种是对心理感受的,这两种结构被看做在某种层次上是同构的。

情景分析的感官配合就像在有限空间中奏响的乐器组


谈到情景,可以用文字来描述,但现代我们也更容易接受基于声音画面配合的信息传达,一般来说文艺作品的情景发展更加符合人的喜好或期待,而要与现实的情景区别开来。不过从对人的心理的影响来看,区别并不大。

所以文艺作品,或大量的情景内容以及不同层次的故事逻辑架构,对理解心理状态演变来说是非常实用的素材,而且你可以随时找个人来加入实验。但对文艺作品的分析评论或批评,并不适用于心理上的分析,在心理分析上我们需要将情节中包含的要素,与人心理的主观感受,或者随着而来的思考或表达等结合起来。

面对多种可能性需要了解每一种选择,而不是闭目塞听的


从信息角度上来看,情景的形式可以非常灵活,有人物或无人物,多人互动,讲述人的故事或仅仅描述事件的进展,或纯粹表现物体的相互作用比如机械运转。对于如此多种类信息的分析,一般最初层面可以从感官上来进行分类,视觉或听觉的。然后可以以从感官中得到的最直接信息为基础,进一步构建抽象的概念并进行分析。

这时使用的分析方法依然是二元论的,虽然概念和关联依然是适用的,但有另一个更合适的二元组合,那就是事件冲突,或者概念与冲突,人物与冲突,价值观与冲突等等。或者说,人对情景信息的认知,建立在对冲突的理解和感受上。

文艺作品中常见的便是戏剧冲突,例如正义与邪恶,追求与被追求,自由与压迫等等,当冲突得到解决,也就是作品即将结束的时候。

冲突就是输入给现实再现过程的控制信息

4.冲突理论

在心理学上如何建立基于冲突的分析理论?虽然一句话就可以描述,一个人从接受到的信息中感受到冲突,造成了心理上的不适感,为了将冲突解决,人会采取不同的行动方式,最终冲突解决,人在心理上体验到了问题解决的爽快感。

如果想要具体的应用冲突理论,只要分析足够多的实际问题中的事件-冲突模式,并考察各种不同解决方式的发展和组合,便可以掌握大多数问题运转的整体面貌。这种探索或尝试有非常多的具体考察方式,因为所有的现实经验都是分析材料。

不过在这里我们主要从更深的层次来思考冲突究竟是什么。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实现不同科学思维方式在我们脑中的相互融合。

对现实经验的冲突考察可以编一本标准习题集,通过刷题来理解基本逻辑


如果从社会科学的角度理解冲突,其实就相当于矛盾论。基于分析社会各阶层的矛盾来理解社会问题的根源,对于我们都很熟悉了。从物理学的角度来看冲突也很简单,类似于势能的概念,收紧的弹簧会恢复原样,举起的物体会落到地面。

冲突的解决意味着运动的产生,并建立新的平衡状态。虽然从现代观点来看,从时空中沿测地线自由下落是否也算一种冲突的解决呢,又或许我们可以用冲突语言来代替本来的能量分析方法呢,目前不得而知。


在已有的成熟知识体系中,对于心理学中的冲突分析最恰当的理解应当是从音乐上的。音乐类似于一种简化的讲述情景的方法,其中每个音符在物理上都是明确的,同时我们心理上也会体验到不同程度不同类型的冲突体验。

例如音乐的发展往往先建立一个稳定的和声基调,然后开始不断的制造冲突并用不同的方式解决的循环,谱面上表现为不同的和弦在时间上的依次连接。在心理上可以感受到音乐的紧张以及舒缓,以及不同冲突解决方式所特有的音响或情感特色。

音乐是连接心理学和物理学的桥梁


冲突的制造方式不是唯一的,冲突的解决方式也不是唯一的。多对多是对心理状态进行分析的基础,之后的问题就是如何从不同的解决方案中选择最合适的路线。同时,你也可以选择看起来糟糕的路线。

人的选择是自由的,但最大的不自由是你只能选择一种未来


心理上的冲突作为一种基本推动力,贯穿着人类的整个历史。与其他宏大叙事上的冲突与解决不同,心理上的冲突主要表现在一般人的生活方式之中。例如,原始部落在身上纹上图腾是一种在基础感官上加深自身认知的方法,可以消除一定的内在冲突,这种方法现在也有很多人选择使用。

原始的信仰也是类似的,不过之后人们发现构建一个稳定且丰富的理论体系,可以实现对心理状态的更好的控制,于是便有了宗教的发展。由于古代信息交流和媒体传播的制约,以宗教为中心的思想管理可以看成一种高效的群体心理调控方式,也分化出了专门的人员和组织。宗教在知识落后的时代发挥了对人的思想的极大的控制力。

在现代心理咨询中,应当选择做一个神父还是做一个科学家,或者全都要


不过进入现代,科学逐渐成为一种主流的完善的社会信仰,但从信仰本身的角度来看,与早先的运作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同。现代更值得注意的是信息交流和传播手段的发展,例如广播、电影电视,游戏、互联网,智能手机、社交网络基本上都代表了一代信息交互方式对人日常生活的影响。

这些信息互动方式对心理状态的影响也是各有不同的,不过现在你可以选择其中任何一种。当人有了更多的选择,就会尝试对调整自身心理最合适的方案。现代社会同时存在着各种类型的心理调控方式,除了信息互动的方式,还有很多更为传统的物质调控方式,如烟酒、饮料、美食等。


不过本文的主题不是对具体冲突分析方法的探讨,而是讨论一些更抽象的或者说侧面总结的内容。这里从历史角度探讨的原因是,虽然心理学是一个较新的学科,但人类对心理问题的思考和解决是伴随整个历史生活的。

历史很多时候也可以看做一种情景叙述,这本身是理所当然的。当我们有了合适的心理学理论,就拥有了重新看待所有与人相关问题的新的视角。所以说与人相关的认识上的发展,最终也会伴随人类的整个文明进程。

心理学应是社会科学的方法论基础,而不是作为无所谓的社会问题的回收站


从现代的一般视角来看待心理中的冲突,可以从每个人的成长过程得到线索。成长期进行的各种从零开始的学习体验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不过本文的重点不再是学习本身,而是与自身心理状态关系更加紧密的过程。

接受信息从而产生冲突,而冲突会引导行为的发生从而消除冲突,这是一个理想的过程。实际上我们可以将心理状态的维持与身体机能的维持做对比,人不摄入食物便会饥饿,不得不寻找食物和进食来实现身体的能量和营养的平衡,而心理需要输入高有序度的信息,使固有的知识体系熟练的运作,而不会发生衰退从而引起各种问题。

学习本身不涉及情绪,但随之产生的情绪却会影响心理,不过这也带来了双向理解


对于心理来说,我们可以认为心理冲突是会自发产生的,特别是在糟糕的心理环境之中,包含外界的和内在的。因此人会无意识的采取各种各样的行动,来抑制心理中的冲突。对其进行分析可以获得行为在心理影响上的特性,作为知识结构上的特性的补充。

大多数人都有小时候沉迷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的经历,因为当时往往有很多的时间,但缺乏更成熟的思考、学习、行动的模式。由于外界环境的限制,能够进行的选择极其有限,难以开展复杂的规划,所以常会导向追求简单的感官刺激,或者以捉弄他人为乐。

虽然过去做了无数的蠢事,但能无忧无虑做蠢事也是一种幸福吧


时间得到合适的安排对于心理冲突的调控是有益处的,毕竟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和看到自己明显的成长是一种乐事。但是安排过多的学习内容,超过了孩子处理的能力,反而会制造更多的冲突,从而带来糟糕的心理体验。

事实上可以断言,不合理的学校教育规划在学生群体中制造着大量的心理冲突,学校就像心理冲突的大规模制造工厂。由于学校教学的连续性,既成为了强制的冲突来源,也抑制了学生花费时间自行解决心理的冲突,很多时候会变成死锁。这一模式可以看做是学校教育中最基本的心理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基于分析心理冲突的理论,对学校教育中的各种信息交互进行分析和调控。原则上我们可以对当前教育形式做修缮,也可以重新规划教育形式,从而根源上解决问题的制造。或者说,我们希望科学理论能让我们更清晰的看待各种问题,而不像宗教信仰那样强制规定某种不合理的解决方案。清晰的理论还可以让学生理解自身的心理状态,从而发挥群体中每个个体的自主能动作用。

教育问题的解决依靠清晰的基础理论和对细节的可靠扩充,而不是凭感觉和空有理想


这种分析心理冲突的思路可以继续随着人的成长推进,包括不同的教育阶段,以及不同的人生阶段,从而深入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有一点理所应当做到而长期空缺的,就是我们需要在教育的基础阶段,就将与心理相关的理论教授给每个人,目的就是让每个人都拥有理解和处理心理问题的能力。这时所有人便可以有更自由的选择方式,不会因为心理冲突而沉溺于感官上的刺激,而选择更加稳健的调控或解决方案。


当然,有时追求感官上的刺激又未尝不可呢?重要的不是应该选择什么,而是拥有选择的权力,并理解选择造成的结果。拥有进一步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就是自由的意义。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的选择看起来最合适的选项,这构成了成熟的行动模式,剩下的就交给难以理解的概率分布了。

人有时也会不得不选择一个看起来明显糟糕的结果,仅仅是因为想这样做


5.标准化方法

冲突理论虽然是分析心理问题的核心,并且与我们的日常认识与生活经验关系非常紧密,但冲突理论是一种较为基础的思维方式,并不是所谓万能的理论。你可以把每个复杂问题都进行拆解,并在每个可以认知的简单构成上运用冲突理论。但这很多时候并不是理解复杂问题的最好方法,就像对物体进行受力分析和能量分析的区别一样。

因此当我们处理每个具体的复杂问题的时候,都有必要派生出更针对性从而更适合的理论方法,或许有时候根本看不出冲突理论的存在。在对问题的解释中,原则上也不应当使用冲突理论做大量抽象的讨论,或者说抽象的讨论应当建立在对大多数具体问题都已经经过详细的考察之后。典型而理想的讨论有助于掌握思维方法,但现实问题总是不完美的妥协。

语言可以很简单的描述人的行动,但分析时有必要还原整个场景,包括感官和情感


或者说,科学理论倾向于提供具体的解决方法,这是一种偶然的创造而不是单纯描述现实。虽然看起来接近技术的定义,但至少不应当只把理论工具推给别人,并认为别人应当自行解决所有问题。对理论的掌握与对问题解决方式的了解是同时被要求的,这也构成了理论从抽象到具体的完整体系。

关于具体的问题应当如何分析,并不是看到问题就得到结果,除非已经有了大量现成的解决方案供使用。一般来说我们需要整个分析过程是清晰可见的,而不是充满主观看法或感情色彩的。不过由于大多数常见问题是有限的,只要掌握了其运作核心就可以迅速理解相应的变体,从而享受实时分析理解的便利性。

跳动的数字,摆动的指针,变化的波形,动态的图表,都意味着清晰而实时的抽象


一般来说我们基于信息的层次抽象方式来分析问题,并在某个特定层次利用过程分析或冲突分析来寻求解决方法,并反向生成信息得到具体的解决方式。这一信息传递的流程,基于语言对感官的符号化,以及语言符号内在的逻辑以及抽象层次。


要理解这一流程,依然可以从音乐这一简化的符号体系来获得参照。音乐并不使用所有频率的声音,而是选择出有特定关系的频率组合,并覆盖人的听觉范围。得到了有限的声音数量,之后就是给这些音赋予符号,就像语言的字母表一样。

但问题并不到此结束,音与音的进一步组合,和弦的形成,整体和声氛围的构建和发展,借助不同的乐器得到不同的声音质感,这其中每个层次都普遍的实现着符号化,从而实现对最终音乐成品的控制。

看到调号就能反应出相应音阶,这是多么夸张的感觉信息构建,而且还有十二个


即使发展了符号控制的抽象理论,面对复杂的可能性,也需要凭借感觉选择合适的表现方式,并进行反复的实验,才能得到最终的音乐作品。尽管音乐之中也有很多难以捉摸之处,但其与心理上的感受和情绪变化的一致性,以及其基本信息内容在数学物理上的可解析性,都是远比平时所用的语言清晰的。

当然,面对各种心理相关的问题,我们依然要回到以语言逻辑为中心的思路上去,因为心理问题并不只涉及情绪,还要考虑更多现实运作的问题,比如学习过程。但是从音乐上得到的各种分析符号的经验,会有助于理解语言在情景叙述和情感表现上的各种运用。

人的情绪反应不是无限的,情绪也只是一种抽象调控符号,本质是信息的存在形式


虽然我们好像把心理问题渲染的非常复杂,但任何理论所处理的问题中,都包含极其简单的情况,而这些情况往往占据了需要解决的问题的大部分。科学理论的复杂是赋予大量简单结构可变的参数,形成简单结构的各种功能形态,进而相互结合,形成复杂而有序的极端复杂庞大的体系,就像各种人造的复杂工业产品一样。


例如非常简单的问题,看到墙上一幅画歪了,就会感受到心理上的冲突,驱使人采取行动把挂画重新摆正。人还会采取科学方法论,从不同角度观看,征求他人的意见,使用工具进行测量等等。

然而,如果你每天看着这幅歪了的画,慢慢就不会感到心理上的冲突,并觉得歪着也挺好的。这并不一定是件坏事,在很多需要消除冲突的情况下。但如何找回失去的冲突,让人重新行动起来在很多情况下也是很有必要的,或许来一个人嘲讽一下会是不错的办法。

这个过程也可以进一步在信息层面解析,但就相当复杂了。不过这些行为表现形式都是人面对问题会有的基本反应,就像人的属性一样,这些抽象特性是理解人这一形式的关键。

原则上你可以像物理的受力分析一样对所有现实做抽象符号分析,当然也包括物理


大多数与心理相关的问题往往并不需要明确的解决,因为并不影响人的生存,因此对于分析其的方法论也就没什么需求,对心理相关问题的认识都是习惯性的令人熟悉和理所当然的。人们也习惯了与心理相关的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从而享受纯凭感觉来赋予各种问题自己的解释。

不过当有了清晰的方法论之后,便能形成对问题明确的认识,从而分辨各种解释的好与不好,这时再看很多原先凭感觉做出的结论,也就增加一些无谓的欢乐罢了。

虽然很多日常的问题,除了对于某些追根究底的人外并不怎么需要明确的解决,而只需要等待其自然的演化。注意并不是真的不需要解决,很多习以为常的问题一旦解决,往往会给人的认知和行动的选择带来巨大的改变。

人是麻木的,尽管给与刺激就能清醒起来,但对只能这样运作的人的机制感到绝望


但有一类问题,或者说较为严重的影响人的日常生活的心理问题,被格外的关注,虽然实际上往往只限于真正碰到问题的人。大多数时候心理学的存在感都是从这方面刷出来的,以至于很多人认为心理学的主题是心理疾病,而不是随处可见的现实问题。看起来人像计算机一样不能避免死锁,比如很多动物会应激而死,但拥有语言的人的可操作性还是远远高于动物的。不过语言的干预只是基本,更深邃的是对现实的一切认识也是基于语言的。


由于传统的心理学理论框架的问题,对于心理问题的解释基本是花样百出却不在要点。其实这些问题比想象中的还要简单,只是很多人为了维护错误的心理学传统,在制造荒唐的解释上已经登峰造极了,事实上这已经算上另一种心理学上的问题了。

如果你熟悉了迄今为止的思维方法,可能比起心理问题本身造成的负面影响,对当前心理问题认识的这种糟糕状况,更加令人感到无奈。掌握了传统心理学的人可能比一般人的认识水平还要糟糕,因为脑中充斥了过多的错误观念。从知识理论对人的影响过程来分析,传统的心理学可能会消解本来对问题中包含冲突的认识。

人靠忽悠人来掩盖问题和诱导行动已经品鉴的够多了,应该来点清晰明白的新东西了


6.整体状态描述

于是我们继续发展我们的理论框架,从而开始应对狭义的心理问题这一主题,并没有什么颠覆性的想法,只是思维方式自然而然的延伸,这也是我们对理论所需的要求。当我们开始谈论冲突的自发产生的时候,就会遇到怎样的心理状态容易产生冲突,以及怎样的心理状态冲突较少的辨别问题。


虽然说的是心理状态,但心理始终是一个动态运行、并与环境和内在信息交互的系统。心理状态可以快速的或者缓慢的发生改变,就一个人来说也不可能始终保持最佳的心理状态。所以可以将心理看做一个逐渐变得杂乱的房间,令心理这个房间保持整洁,进而拥有更好的运行性能,一定的维护是必不可少的。

另外,真实的房间杂乱程度有时会与生活在其中人的心理状态相同步,虽然这是信息相互影响的结果,但也可以将其看成是复杂系统之间的耦合。不过特意换成费解的说法并不一定意味着对问题的认识变得深刻,倒不如说,能够用多少不同的方式描述同一个问题,反映了对问题的认识程度。就像多角度的观察一样,最清晰有价值的投影必然不应当是费解的。

所以看到一个人的生活表现,就知道了其心理状态,而不是靠过度解读的想象


对于心理状态而言,为了理解怎样的状态产生怎样的冲突这一基本问题,有必要引入更加抽象一层,但更容易理解和简洁的描述方式,主要目的就是描述心理系统的稳定性。如果了解各学科的思维方式后,会发现一个非常适合借鉴的模型,那就是生态学的模型,或者说生态系统的稳定性分析。


心理系统与生态系统的相似点大约是其都是相当典型的网络系统,节点的数量足够的多并有层次划分,而且在网络节点间传输的是实在的物质。不过在生态系统中我们关心的是能量的流动,而在心理系统中我们关心的是信息的流动,而不仅仅是神经网络中物质的流动。用更流行的观点来描述,我们关注心理系统中信息的输入输出,不过输入输出很多时候界限并不明显,纯粹当成输入来看或者单纯考察发生了什么有时更加简便。


虽然可以直接将生态学中的一些结论中的生态换成心理,就像一种奇妙的符号游戏,不过下面还是从心理的角度出发叙述这个问题。网络结构的抽象特性,对应于各种不同的具体知识体系,心理和生态只是其中关系较为密切的两者,可以进行更方便的结论复用。

我们已经熟悉,心理系统需要维持其自身状态,最直接的就是与记忆的遗忘或失序相抗争,然后致力于解决自发产生的堆积起来的无用冲突。如果将其结合起来,遗忘造成的结构失去精确形态从而使功能实现上出现偏差,便会生成大量不必要的冲突。

自我维持稳态的系统都是类似的,很多时候涉及到信息有序性的变化


这里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完好的心理状态既包括在实现其常规日常任务时进展顺利,也包括调控其自身冲突情况时较为稳健。而整体心理状态的维持往往可以归结为别无二致的日常处理事件任务和信息的方式,也就是说合理的生活方式既能给与心理系统较强的面对冲突的稳定性,也能提升心理系统处理日常任务的性能。

这在生态学中叫做抵抗稳定性,例如热带雨林支持着复杂的生态系统,该高级生态系统一般也拥有较强的抗干扰能力,比如减少内部的虫害或者快速修复被损害的局部,以及恢复不同物种间的生存平衡等。


对于心理系统来说,维持其运作时的较高性能需要像生态系统一样,保持从外界输入高有序度的信息。类似于持续的学习和思考的行为状态,不过在生态系统中对应的输入是低熵值的自由能量或者说太阳能。而心理系统抵抗外界干扰的方式,基本的信息降噪可以消除许多不容易意识到的背景冲突,不过这也是一个需要维护的子系统。


对于更加明确和特化的干扰,大多与具体事件或情感体验相关的,干扰的优先层级较高,对心理系统的运行具有高支配力。其造成的冲突往往较为尖锐和难以解决,或者说心理系统不得不维持一个不断制造冲突的高耗资源任务。

这种情况的解决基本是模式化的,一种是停止向冲突任务投喂信息资源,令其自然随着记忆遗忘失去不相符的支配力。一种是借助其他高支配力的任务来排除掉不需要的冲突源,其实原理与前者类似。我们基本上认为心理系统在某一时刻只能运行一个任务,或者说只能高效的运行一个任务。其原理依赖于感官覆盖,即你不能同时说不同的话。


是否拥有既有的高支配力思维方式,往往也是经过妥善维护的,这就是两者间的联系。前面所说的主要是动态调控的情况,由于预先的或者现有的心理认知体系的建构不同,许多外部干扰所能造成的冲突或困扰等级也是相当不同的,所谓的攻击一个人需要选择其软肋。

现实上心理系统并不太可能良好防御任何可能的攻击,基本上平时能够妥善的处理心理运行的各个层面,出现危机时能够减少对心理的损害,并尽可能快速和妥善的解决是比较稳健的解决思路。

威胁系统稳定的既有内在的也有外界的干扰,概率上任何糟糕的情况都有可能


在谈论更加严重的心理问题之前,我们还需要借助生态学来理解心理系统的另一个稳定性问题,那就是恢复稳定性。这与体系受到突发干扰后的稳态恢复不同,恢复稳定性涉及的是体系本身已经遭到较为严重的损害,失去了自身的功能,接下来应当如何重建恢复功能的问题。

例如一片热带雨林如果被砍伐,基本上你不能期望其能简单恢复本来繁荣的情况,事实上现在每天热带雨林都在大面积的消失,伴随灭绝着大量不为人知的物种。然而对于较为简单的生态系统比如草原,被破坏后只要水分充足还是很容易恢复本来面貌的,虽然其中优质牧草的比例可能会下降。


同样对于心理系统而言,如果长期欠缺维护,并且遇到了各种外界冲击,可能就处于相当糟糕的运行状态,虽然一般心理状态很糟并不会影响身体的生存。注意这里谈的所谓的严重的损坏,并不是那种很少见的心理问题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主要体现在知识体系的遗忘上,要重建本来的知识掌握运用程度,可能要投入不亚于重学一遍的精力。而多次的损坏往往会使重建的难度大大提升。

另外有的人由于日常工作的需要,往往长期保持某些知识体系的高使用率,并拥有与之相应的较强的理解能力和思考能力等。而也有很多人由于日常工作所限,并不能有效的维持特定的明确知识体系,相应的一些基本的认知能力等方面也不是妥善维持的。

这种对心理维持上不同的影响,在社会分工中是不可避免的。更普通的例子就是,如何让一个平时学习很糟的学生,有效的提升成绩?对于本来学习较好的学生,在经过一些知识的遗忘之后,往往也要考虑是否能恢复本来的学习能力。不过就算所有人的知识水平都得到了提升,社会分工依然是不可避免的,这些问题只有选择而没有完美的解决。

重建过程只能是沉稳、理性和徐徐渐进的,比起戏剧性的好转,恶化往往随时会发生

7.心理困境

对于严重的心理问题,如何使心理状态恢复,同令一个知识体系重新回复高性能运转的方式是类似的。基本上期待什么都不做,心理问题就会自然恢复是不太推荐的,当然比起做些令事情变得更糟的事的话,可能什么都不做反而要好得多。

但这种模棱两可的选择并不是我们所期待的,心理理论应当在这时发挥作用,使得心理状态的变化和问题的解决进程,始终在可分析可理解和可掌握的情况下。而且没有比自己更适合做心理的观察者,心理理论有必要成为能提供给每个人的,便利的可扩展的工具。


一个与前面类似的论调,你可以不学习,但应当知道如何学习以及问题出在哪,同时你也不必特别致力于解决当前的心理问题,但应当知道造成的原因以及应当如何解决。理论的目的是给人选择的权力,如何选择依然要看人的想法,或者仅仅随缘或摆烂,或者狂热的行动起来。虽然人往往期待最佳的结果,但就算采取看似合理的行动,现实也不一定完全如意,重复的尝试往往是必需的,也是无可奈何的。

如果你不知道心理问题是怎么回事,很大原因是他们也不知道心理问题是怎么回事


严重的心理问题始终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无论是被其所困扰还是出于某种猎奇心态。心理问题基本可以分成两个类型,一个是行为倾向被固化成某种并不合适的状态,一种是当前心理系统处于糟糕的运行状态。两者可以同时出现,可以有不同的严重程度,对人造成的困扰也有很多形式。

有时糟糕的心理状态平时并不会特别凸显,只是遇到某些严峻的现实要求时,才会造成很多问题并循环放大,就像跟不上访问量的服务器。心理问题也不一定必需要解决,解决不意味着完美,解决需要投入成本,现状不一定足够尖锐,也不一定影响生存。但这种弹性不是用来在这一问题上浑水摸鱼的,搞清问题本身始终是最为重要的。

当所有人都理解了问题后,谁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量变导致的质变是难以预测的


当前在心理问题的讨论上有一个倾向非常不好,就是将心理问题主要归结于生理问题,实际上只是在模糊的弹性中逃避问题罢了。心理学与生理学使用两套不同的理论框架,既然考察的是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不能一套框架解决呢,因为现实上过于具体的理论框架是不会对所有类型的问题适用的。

理论框架的构建需要有其最小的二元节点,对于生理学就是细胞。在一个明确可控的单元上建立的理论才能拥有可靠性和可操作性,就像还没有小到出现量子效应的晶体管。但是我们对细胞并不是高度可控的,特别是对于心理系统这种超大数量并且难以简化的细胞集合,生理上能采用的方法基本是简单暴力的。在有的特定问题上虽然可以有很好的效果,但对大量以信息操作为中心的心理问题来说,是难以找到入手方向的。

人的问题与人的身体的问题,涉及的是相当不同的现实经验和知识结构


目前生理方式解决问题的方法,是基于物质网络的原理的。以社会运行的网络为例,为了减少物质建造和节点间的交流成本,人和物资都倾向于聚集,形成城市区域等,类似于脑中的各种功能。

对于这样的物质网络的调节,一般是不定向作用于大量的节点,例如当前的疫情减缓了社会运行的效率。而生理解决方式就是依靠药物作用于特定的脑神经网络中的特定结构,因为神经网络毕竟是泡在化学物质可扩散的液体中,就像机械的润滑系统一样。

有人认为因为心理问题是生理问题,所以难以治疗解决,把一切问题归结于某种难以控制的化学物质,就跟谈论某个遥远的神一样,好像化学物质是万能的。然而一切可操作性都需要相应的控制信息输入成本,显然你不会在当前时代期待吃了翻译魔芋就能听懂从没学过的语言。

搞不清问题的人可能会更加虔诚,但问题搞得过于清楚又会变得无趣


事实上纯粹的心理问题基本总是比生理问题难以解决的,如果能像身体那样受了伤便自愈,组织病变了割了就完事,有细菌感染来点抗生素就消灭了,那心理问题还真是令人愉悦。心理系统中的信息建构问题,基本可以看成不可逆的,遗忘虽然是有效的但也是很难控制的,大多数时候只能做到有限的修改和编辑。

最简单的例子,你不能控制你听不懂中文,看你可选择不看,听是关不了耳朵的,也关不了对语言的强制理解和随之而来的各种情绪反映。所以通过选择语言的表述很容易伤害任何人,因此才有语言暴力这种说法。你听一堆恶言恶语会得抑郁症,但听一堆外语只会一头雾水然后被催眠。

没有什么理想的完美方案,只是对现实运行做极为有限的分析和干涉罢了


所以为了更好的处理信息导向的心理问题,才需要发展与生理学不同形态的心理学理论。这里以概念-关联为最小基本单元,实际上是建立在人自身的语言控制界面之上的。借助语言从而实现对心理精确的信息控制,当然实际上可控性依然是极为受限的。

但至少在当前时代下,你可以自行学会一种复杂的新语言。而大多数心理问题,本质上同学习一样事物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你从不会在学习上如此投入。用计算机作比喻的话,优化一个程序的算法,同你把处理器泡在液氮里超频,实现的提升结果是类似的。

没有自身的整体知识体系,也就无法与其他知识体系做良好的沟通,沟通源自于同构


心理疾病看起来是五花八门的,以至于需要专门出个手册查阅,从医学对病例整理的传统来看似乎是合理的。但有一个问题是,同样是对人的行为做观察,心理疾病表现出的行为同一个人平时生活所表现的行为,有着本质的区别吗?这里不是指那种出现明显功能问题的疾病,而是倾向于那种纯粹的心理问题。


不像很多生理疾病可以确定病变的位置,心理疾病看起来只是采取了另一种看起来不寻常的行为。比如一些看起来极端的或病态的行为,其运作方式同一般行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或者说虽然从人主观的角度看来是异常的,但是从现实运作的角度来看,任何发生的事件都是按照其自身的规律演化的。或者说我们认为心理疾病就像计算机中运行了不同类型的程序,只是这种程序会损坏系统或计算机本身。

建筑的建造和崩坏都是符合力学规律的


对于心理系统来说,语言往往是问题的来源也是解决问题的渠道。但是如果听不懂语言,任何心理咨询都是无意义的,所以心理学理论的运作,需要人拥有完好的语言能力作为基础,你还可以分析多语言的情况。

对于大多数心理问题来说,首先确认语言系统的完好性是非常有必要的。很多心理问题都产生于不善言辞的人之间,语言有多种实用的功能比如行为控制和冲突抑制等等。而恢复语言系统,最简单的方式是从聊天开始。

不过对于心理来说,外部交流和内部思考很多时候要分开处理。通过合理的内部思考也可以改善语言系统的性能,其效果往往是单纯的外部交流难以做到的。因为你可以整天的思考,但聊天几个小时就口干舌燥了。思考一般不是自发无目的的思考,而是限定在某个主题方向,大多需要依靠外部媒体,如文字、声音、视频等。

如果没有人知道问题的解答,那么交流能带来些什么呢,就像盲人摸象一样


大多数心理状态不稳导致的问题,只要语言系统性能恢复了,基本上心理就恢复可控状态了。但这个恢复状态并不是无痛的,往往会相当恶心,和你学习中遇到的那种恶心是同质的。

一般心理问题的自然恢复障碍就是,一个人心理状态糟糕本身的恶心,同恢复心理状态这一过程的恶心是难以区分的。在没有明确规划性时,不能靠一定时间的忍耐进入到下一阶段,结果就是心理状态难以恢复,或者学习过程不能有效推进。

就算以看起来同样的步调出发,人依然会相互有别,清晰的基本原理也会引起混沌


在对解决方式没有明确认识的情况下,几乎任何人都会选择别样的心理上的刺激或身体上的刺激来强制调控心理或抑制冲突,这主要依赖冲突的高支配性。不过如果不断的尝试异常的行为,即使心理状态的问题解决了,相应的行为也会固化下来,这就是另一种类型的心理疾病。

不过就算了解了心理问题的原理,其解决过程也是费劲且不可控的。所有心理方法对心理的干涉,说到底都是时间规划问题,同学习问题相同。而一个人平时的学习、工作、生活总是要占据大量的时间,除非问题特别严重,大多数人也不会选择改变当前的生活常态,去挑战结果不可测的心理问题解决方案。

从理论建构上来说,怎么选择都是可以的,因为理论对任何选择都是普遍适用的。理论的重要性在于,能让人对其中包含的问题拥有更为清晰的了解,从而可以妥善的控制和处理,不至于出现过于极端的情况。

古代人也活的很好,而不知道些许的新知识就会给社会生活带来巨大的提升


对于大多数轻微的心理问题或不适,人类在历史中积累了很多简单的外界调控方法,例如烟草,酒精和一些提神的饮料。这些化学物质有一定效果而副作用又不能太大,大多数针对心理疾病的药品也是类似的机制。此外还有的常用的方式就是依靠信息输入,例如视觉、听觉,味觉等来调控身体表征或激素的释放。


不过心理理论的精髓就在于其是以信息调控为中心的,这使得我们关心人的生活,关心教育形式,关心社会形态,从而形成完整的从抽象到具体的学科体系。

而片面的从生理角度看待心理问题,基本会变成庸俗的唯物主义。举例来说就是,一个人披了一身科学的外衣,宣称怎样可以解决问题,只有怎样才能解决问题,而事实上既不理解问题的原理,也不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遇到问题就只能含混的糊弄过去,就跟向老年人推销保健品一样,通过卖弄一些晦涩的名词来混淆视听。


要说的话,生理上的问题还是让生理学去解决,而心理上的问题需要适合心理学的理论。知识的合理形态是,真正能够用来解决问题,令每个人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是制造更多不会思考的复读机。

心理学理论要发挥其信息基础的优势,在社会学科领域实现清晰的理论体系架构,提供方便易用的基础理论工具,解决大量与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问题,这就是心理学发展的目标或者说逻辑上理所当然的自身定位。

社会科学基础体系显而易见的缺失,使得所有社会科学都如同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

8.从个体到群体

至今为止我们关注的都是针对一个人的时间规划、心理状态、信息调控等等,当大量的人组成社会群体,分析社会中的各种问题需要怎样的理论呢?

这是一个非常基础且重要的问题,连接着微观与宏观,就像神经细胞是如何成为功能全面的大脑一样。在自然科学中也是一个中心问题,对应的是微观的物理和宏观的物理。

一般来说每个个体都拥有相似且独立的复杂性,那么群体的问题就是所有个体的复杂性的叠加吗?由于群体中的关系性过于复杂,我们便无法分析任何现实的群体问题了。


群体的问题原则上可以通过建立另一种层次上的理论来进行简化和描述,例如通过质点来描述物体的运动,而忽视物体由大量无规则运动的原子所组成的事实。这一问题的难点不仅仅是在建立宏观的理论体系上,还在于如何联系微观和宏观的理论,从而实现所谓科学上的统一世界观,在这一方面量子力学属于做的相当完美,但也留有很多问题的。

在全新层次上的抽象体系总是令人吃惊的,就像微积分一样


但对于心理学和其他社会科学而言,如何建立科学的世界观是一个未知的领域。就算你有一种信仰,就是其与自然科学的观念本质是想通的,理论也不会自己蹦出来。必需要考察大量的相关问题,才能发展出真正适合心理学和其他社会科学的理论体系。或许只有等这个体系完全完成之后,才能真正看出其与自然科学的底层联系。


下面就从这一思路出发,谈一谈对社会科学理论体系的设想,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加入到对这个重要问题的思考上来。以前可能没有入手点,现在至少已经搞清楚了一些基本的问题。

只要持续不断的思考,道路便会延伸,改变社会的社会科学理论就可能会逐渐的建立起来。不过这并不是本篇文章的主题,留到下一篇文章讨论吧,这里主要谈论一些与心理学理论关系密切的社会问题,比如教育问题等。

理想社会不应只是空虚的信仰,而应当成为清晰合理的社会建构的自然延伸


我们构建心理理论有一个基本的目标,就是每个人都有必要掌握分析心理问题的方法论,就像其他成熟的科学理论一样。

在大多数人目前似乎并不需要什么心理理论的现状下,我们构建的理论能够带来什么新东西,怎样才能与没有理论时拉开差距,怎样才能被一般人所需求,是尤其值得关注的问题。

在一般的生理疾病上,我们遵循严重的病去医院的惯例。但是大多数生理疾病好了就是好了,而心理疾病往往没有完美的解决,又不会严重到影响生活,于是就像慢性病一样无处不在,损害着一般人的生活质量,给一般人的自由发展带来障碍。

很多心理问题的案例中,很常见的一个现象是,身边没有人理解当事人的心理问题,这很多时候加重了当事人的心理问题。那么满嘴化学物质的人便真的理解心理问题吗?长此以往对学科的不信感就会积累起来,心理学的存在变得可有可无,从而限制了心理学科进一步发挥本应有的作用。

而当每个人都能够了解和掌握心理问题的发展规律,能够监控和调控自己和他人的心理状况,这样才能在群体层面真正解决心理问题带来的负面影响,对应的是社会群体面的改善,而不是仅仅关注少数严重的个例。其实生理疾病也是类似,很多源自于平时糟糕的生活方式,而对心理的掌控也意味着,对平时生活方式的规划或对行为方式的更好掌控,也是有益于身体状况的提升的。


因此,当合适的心理理论出现后,会大大的改变社会的群体状况。理论的信息控制作用,建立在每个人都学习了实用的心理理论之后,这就意味着教育中必需引入相关的内容。同时教育应当是怎样的,相关内容如何引入,也应包含在心理理论之中,这就回到了前面熟悉的嵌套问题上。而当前现状只能说连简单的尝试都未曾做过,不过这也意味着接下来有很多可以做的,从而改进社会的发展形态。

历史的传承并不只是生搬硬套,只要从逻辑上开始思考,问题就会夸张的显现出来


本文本来打算讨论些更加具体的分析方法,不过现在看来更像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展开思考,这样具体的分析方法就只能放到以后的标准展开中了。不过,如果掌握了至今为止的思路,发展出相应的分析方法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事实上对于心理问题的处理来说,分析方法同基于知识体系的学习分析法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更简单一些。只是相应的知识体系,要放在对人的生活方式的考察上,并考虑其对情绪和心理状态的影响,基础工具仍然是对语言功能的理解。

但是对于高效率的学习来说,总是从头造轮子费时费力,所以配合大量现实问题的标准分析结果,可以快速形成对理论方法的理解和掌握,这种尝试也放到以后吧,比如编写一本标准问题集。就本文来说,很久没有从音乐与生态学的角度谈论心理问题了,这两个例子只是比较典型,换成其他形式的知识系统也是可以进行互联的。

每个人的头脑中都是多种知识体系并存的,其关系性显然来自于物质载体的相似性


最早开始用这两个例子来理解心理可以追溯到17年了,只是那时对理论的理解和掌握相当简陋,与现在的程度是无法相比的。从一些留下来的记录可知,19年底就已经得到了目前对教育问题的最终认识了。而到现在为止的时间一部分用来考察更加具体的教育问题,比如具体的知识体系,一部分用来完善这一庞大的理论体系的基本逻辑内核。当然更多的时间是浪费在拖延上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人的日常。

基本上到去年(2021)才算是将理论确定为自己觉得可以接受的形态,我自身还是相当吹毛求疵的,当前的心理学发展水平看起来就是个不好笑的笑话。至今为止的4篇文章就是到去年为止的理论梗概,这些整理主要为接下来的标准展开服务,也就是用最为自然的节奏完整的叙述理论的细节,简单来说就是针对学习最佳的知识整合形式。

就算体系的结构非常优美,得到其的过程也是糟糕透顶的,以至于连美也感受不到了


下一篇第5篇涉及的内容主要是从今年几个想法开始的,讨论社会学科的理论体系架构问题,相关的思考还很不完善,所以基本打算以很随意的方式来阐述。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社会科学各种应用学科的理论基础,需要建立在人的行动或心理学理论之上,也就是从个体的理论自然的发展为群体的理论。当然每个具体学科都需要有其适合自身的,从零开始的理论建构方式,下一次主要谈谈其中的基本思路。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社会科学理论的考察需要关注更多具体的现有社会问题,和心理理论关注的基础思维方式汇总是不太一样的,所以短时间内并没有把脑子过渡过去的想法。如果有人已经有了大量与社会研究相关的知识,可以从目前的基本思路出发,挑战社会形态问题这一人类另一层面的终极问题的答案。

下一篇文章就是提供一些构建社会理论最基本的思维出发点,如果有人能够到达这一问题的最终目的地,我也可以坐享其成一下。很多时候人更喜欢用理论去做各种各样的事,而不是反复思考理论应该是什么样子这种容易空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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