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快点过来!”韩老爹一看三儿子回来了,像是遇到大救星一样,立马大声喊道。
韩多寿是一大早出去的,他在外面转了一圈,约摸着该吃饭了才回来。刚进街门就听到屋里有人在吵架,好像是老大和老二的声音。他不明白两位哥哥因为啥事而争吵,停下脚步刚想听个究竟,就听到老爹在叫自己,赶忙就往屋里跑去。
“老大,这是咋回事?”韩多寿一进屋,立马被眼前的一幕给震住了,在他的记忆里老大从来没有和别人红过脸,更没有在自家兄弟身上动过手。很明显这是老大在向老二发难,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紧要的是让老大放开手,他知道自己二哥的脾气,逼急了啥事都做得出来。
在两位老人和韩多寿的劝解下,韩多福终于松手了,但是眼里的怒火并没有熄灭。韩多禄没有立刻起身,他双膝跪在炕上,一只手揉着头,喘着粗气,两眼血红紧盯韩多福,摆出一副随时拼命的架势。
“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话不会好好说吗!”韩老爹一看儿子们一副公鸡斗架的样子,生怕他们再次动手打起来,赶紧把韩多福向后拉了一把,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韩多禄用手梳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迅速穿上衣裤跳下炕,二话不说朝外走了。韩老爹一看这情形顿时有些着急,知道自己二儿子向来是睚眦必报,生怕他抄家伙回来寻仇。赶紧吩咐三儿子跟上去看看,自己则站在门口准备随时动手拦挡。
“二哥,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能再动手了……”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韩多寿在院子里说话,他这是在劝说自己二哥。
“没事,我知道。但是他必须给我说清楚,我究竟干了啥龌龊事,值得他往死里整!这么多年来我还没有受过这号窝囊气……”韩多禄不明不白地挨了一顿打,心里感到很憋屈,一边说着话,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你想干啥?”韩老爹一看二儿子进来了,立马挡在他面前,防止再起冲突。
“爹,你放心,我不会干啥的。但是他必须把话说清楚!”韩多禄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掏出了一支烟,由于太过激动的缘故,拿着打火机的手不停地颤抖。
屋子里的形势趋于缓和,韩老爹老两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于是,韩老太太和大儿子并排坐在一起,韩老爹和韩多寿呈畸角之势而坐,准备制止突发状况。
“老大,我就是犯了死罪,总该有个罪名吧?说出来也让我死个明白!”韩多禄连着吸了几口烟,死盯着韩多福。
“难道你非要让我说出来?”韩多福梗着脖子,怒气冲冲地吼道。
“我早就让你说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哪件事。我听着呢!”韩多禄也毫不退缩,身体前倾做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你到底对吴琴做了什么?”韩多福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问道。
“我对吴琴做了什么?”韩多禄这一下懵了,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我能对她做什么呢?”
“这一下该知道了吧?”韩多福追问道。
“我能对她做什么呢?”韩多禄像是被蚂蜂蜇了一样,蹭地一下蹦了起来,“老大,你听谁说的?我究竟对吴琴做了什么?”
“孩子,这话可不敢乱说啊,你弟弟他不是那样的人,是谁在搬弄是非?”韩老爹这一下可是坐不住了,颤颤巍巍地走到韩多福跟前,有些哽咽地说道,“我说你一回来就动手打人,原来就是为这件事?你弟弟即使再不是东西,他怎么能对自己嫂子……唉!”
“老大,这话是谁说的?我要和他面对面说清楚,他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吴琴动手动脚了。如果真有这事,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把心挖出来给你!”韩多禄没有想到,有人居然给他头上扣屎盆子,哪能忍得下这口气呢。他气得直跺脚,就要拉着韩多福去找人对质。
“二哥,你先别激动。”坐在一旁的韩多寿一看这情形,赶忙拦住了二哥,又回头对韩多福说道,“老大,你这话是听谁说的?你觉得有这可能吗?二哥为了吴琴离家出走的事,还与常龙打了一架呢。他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韩老太太一向不喜欢搬弄是非,最憎恶那种无端生事的人,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二儿子的声誉和家庭的和睦。她除了劝解大儿子,再就是扯着嗓子大哭,再就是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说是造谣生事的人会死全家、出门让车碰死,生了孩子没屁眼……
“妈,你就不要骂了,这话是吴琴说的。”韩多福一听老妈口不择言地咒骂,感觉后背上凉飕飕的。再怎么说,吴琴也算是自家人,这么说不是在咒自家人吗。
“吴琴?”
“是吴琴说的?”
“吴琴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他妈的,吴琴居然敢陷害我!”韩多禄听了这话,立刻暴跳如雷,拉着韩多福的胳膊,“老大,我跟你去城里,我要当面问问她,我究竟做了啥?那几年少奶奶一样供着她,我从没有说过一句过分的话,她为啥要这样做……”
“行了,不要这样大呼小叫的,传外面到好听吗?都给我坐下。”韩老爹一把推开二儿子,大声呵斥道,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唉!吴琴咋能这样说话呢!这样做不是要把这个家往散里拆吗……”
“老大,她的原话是怎么说的?”韩多禄在地上走来走去,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那天她和我说万海给她介绍去县招待所餐厅上班……”紧接着,韩多福把那天和吴琴吵架的末枝细节说了一遍。
“这么说她离家出走是迫不得已,而且是我逼的?”韩多禄苦笑道,“老大,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进去之后,全家人把她捧在手心里,都希望她能等到你出来一起好好过日子,谁敢给她脸色看?”
“老大,她说这样的话真是没良心!那几年我和二哥一直在家,家里家外的事情从来没有指望过她。家里的收入和支出都有爹一手管理,你问问爹,他给吴琴给钱啥时候手紧过?不瞒你说,我出去打工也是因为这个缘由。二哥这样的暴脾气,在吴琴的面前从来没有说过过分的话……”韩多寿向来是少言寡语,这会儿也禁不住说了起来。
“想不到啊,吴琴这个人心胸这么狭小!”韩老爹抽了一口烟,被呛得直咳嗽。也许是椅子上坐久了有些累,他脱了鞋盘坐在炕上,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她还是为那两件事,对老二记恨在心啊……”
“啥事?”韩多福一听老爹的口气,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生怕距离远了听不明白。在他看来,是到了该揭开谜底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