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尸布女人》第一卷完结。
E. B. 特伦特备忘录,1907年1月6日。
我和科林爵士与鲁珀特·森特·莱杰的正式会晤进行得相当顺利。从昨天白天和昨晚情形看,我几乎可断定他会接受遗嘱中一切条件,无论明面上的还是附带添加的。然而,当我们按照惯例,围着桌子正襟危坐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既然我必须走完这些程序,那我索性现在就说,我愿意接受罗杰舅舅要求的任何条件。因此,我愿意签署一切必要文书,只要您二位认可就行。”
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独自走了几步,科林爵士和我则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然后,他回到座位上,激动的情绪慢慢缓和了下来——我想,这种情况在他身上应该不常见——然后说道:
“我希望你们二位明白——当然,我知道你们肯定明白,我只是说说而已,因为这是个走形式的场合——我愿意接受,现在就接受!我这么做,相信我,并非为了得到这笔巨额财富,而是为了他,这笔财富的遗赠人。
他喜欢我、信任我,又善于克制自己的感情。他心系于我,陪我远赴异国他乡,历经各种险境。他绝非等闲之辈,即便远隔重洋,都想着随时能帮到我。他对外甥如关心,可见他心里是多么挂念我母亲。
所以,我和母亲一起接受他的托付,无论结果如何。我整夜都在想这个事,一直觉得母亲就在我身边。我唯一担心的是,她是否会同意。现在我已确信她会赞成,那我就接受。不管结果怎样,我会一直沿着他为我指明的道路走下去。愿上帝保佑我!”
科林爵士站起身来,我得说,他简直英气逼人。他身着全套军装,这里完事后,他还要去觐见国王。他拔剑出鞘,将明晃晃的佩剑放到鲁珀特面前,说:
“先生,您即将前往的是一个陌生、危险的国度。自从我们见面以来,我读了不少这方面资料——那里民风彪悍,山民们对外来者充满敌意。您到那里后,绝对凶多吉少。无论您遇到什么麻烦,需要一个与您并肩作战的人,我都希望您能给予我这份荣幸!”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剑。
鲁珀特和我也站了起来——在这样的举动面前,谁还能坐着呢。
“我很自豪地说,您是我家族的远房亲戚。我只希望上帝能让我们的关系更近一层。”
鲁珀特握住他的手,低头回道:“这是我的荣幸,科林爵士,有您这番话足够了!我非常珍视这份荣誉,我向您保证,如果哪天我真的陷入那种困境,一定向您求助。
天那,先生,这简直是历史重现!我年幼时,珍妮特阿姨就跟我讲过,克鲁姆的麦凯尔曾将他的剑献给了查理王子。我希望我能把刚才的一切告诉她,她一定会感到无比骄傲和幸福的。先生,请不要认为我是在自比查理·爱德华。只因珍妮特姨妈对我太好了,我几乎要误以为自己就是他了。”
(译者注:这是中世纪与封建时代,骑士、诸侯等向领主或国王表达誓死效忠的仪式。查理王子,指的是查尔斯·爱德华·斯图亚特,也被称为“邦妮王子查理”或“小觊觎者”。
他是英格兰国王詹姆斯二世的孙子,1745年詹姆斯二世党起义的核心人物。该起义主力主要来自苏格兰古老氏族,起义旨在让斯图亚特王朝重登英国王位,但结果失败。小说中的麦凯尔家族就是苏格兰本地氏族,详情见本系列罗杰·梅尔顿遗嘱(二)。)
科林爵士庄重地鞠了一躬:“鲁珀特·森特·莱杰,我侄女珍妮特,她对事物的判断与洞察都远超常人。而且,我认为她还继承了我们家族的“预言”天赋。但凡一切事务,我都非常认同她的看法。”
整个场面庄严肃穆,仿佛回到了那个拥护詹姆斯二世的时代。不同的是,此刻没有感伤,而是充满了行动的激情——我们是为了未来而相聚,而非彷徨于过去。由此,我拿出了早已备好的简短文书。
根据他的坚定声明,我事先拟好了一份正式接受声明。我再次郑重询问圣莱杰先生的意愿,得到他确切回复后,我请来了两位书记员作为见证人。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我再次询问了他是否愿意接受这些条件。他随后签署了文件,见证人做了见证,我和科林爵士也都在证明文件上签了名。
就这样,鲁珀特·森特·莱杰遗产继承的第一阶段完成。下一步行动,将在他进入维萨里昂城堡六个月后展开。他宣布将在两周内出发,这意味着大约六个月后,会进入遗嘱执行的第二个阶段。
Translated from The Lady of the Shroud by Bram Stoker, an Irish writer, whose work now is free from copyright encumbrance and freely available to anyone who wishes to use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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