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4）

“客气什么，你一个女人带孩子也不容易，家里许多活也不是你们女人能干的。”

“真不知道怎么谢你，这些天小刚明显比以前欢实开心多了。孩子晚上有时候做梦还喊你呢，他比过去自信多了，胆子也大了。”

“这孩子聪明，我挺喜欢他的。”梁福州等了等，继续说：“侠思，你还看不出我的心思吗，我是真喜欢孩子。过去，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我担心女儿受气，一直没有考虑，自从到遇上你，玲玲也喜欢你，我想让你给她当妈，你是怎么想的？”梁福州多次到嘴边的话，今天说完，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盆侠思。

盆侠思正好抬头看梁福州，“老梁，你对家庭负责任，是个好人，可我最近特别忙，顾不上家，我们了解的也少些，我们能不能在处一段日子，如果你不嫌我家是累赘，再说下一步，你说呢？”

“侠思，我听你的。”

“老梁，我去上班了。”

“好，我送你。”

盆侠思离开老梁的茶叶店老远了，再回头见梁福州还在门口站着。她感到遇到梁福州真是有福气，感到生活有了新的奔头。她仰着头骑上自行车飞快地到办事处去。

一连多日，徐小玉没有去厂子里。厂子秩序一切正常。这天，徐小玉、赵军方几个人突然来到厂里。徐小玉让顾婷婷通知中层以上干部开会，宣布啤酒厂经营权暂时收回，经营暂时有市社主管，经市社研究后，拿出方案，由上级决定是归国有集体经营，还是由承包方重新投标后由中标的个体管理，并马上开展财务审计，除经营必要支出账户冻结。这个决定顾婷婷虽然早已料到，但觉得厂长不在单位，就这么回收了，是不是不符合程序。

徐小玉看出了顾婷婷的忧虑，拿出市社的文件给她看，她见上面有成之信的签字，很是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惊讶归惊讶，她没在说什么出去下通知了。

这些天，徐小玉和赵军方都没有闲着。赵军方找到臧修年，把许多上访信的情况反映给臧修年，趁机出主意，为了打消老同志的顾虑，啤酒厂先收回来。臧修年开始并不愿这么做，他觉得这事市长还没有表态，再等等。可他经不住赵军方几次三番的劝说，而且提出由市社先成立经营管理小组，在新承包方未确定前，由小组派人进厂管理，防止厂子资产流失。臧修年觉得这样做也挺有道理，就答应了，而且在市社班子成员开会时，直接确定了。当时市社主管人事的书记，还有主管纪检的书记提出意见，认为成立小组可以，派没有一把手经营经验、管理经验的徐小玉主管厂子不合适。可臧修年不但没听，当场拍板，让小组去处理就行了，你们副主任就别管了。其实，臧修年心里有小九九。这些年，赵军方不但帮他解决了家属子女，还把哥哥、姐夫、侄子、外甥等等能安排的亲戚都安排到了棉站不说，在城里给他盖了别墅，家具电器都配备的非常满意。最主要的是前几天他们来家里给他送了十万现金，承诺酒厂由徐小玉管理后，每年至少这个数。他知道自己岁数快到了，没几年干头了，不能没有点私心，就点头默许了。

赵军方和徐小玉有了上面的文件，徐小玉开始行动了。她打成之信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后来，有个妇女向办公室打电话了解成之信的情况，徐小玉接的，才知道成之信被人捅伤了正在住院。她和赵军方商量后，开车到邢州市医院借看望成之信，给成之信传达了市社的文件，成之信看后也没有说什么，在上面签了字。

开始，市棉社几次给厂子里打电话找成之信，每次厂子里都说成之信出差了。他们怀疑是不是成之信不愿意和他们谈承包的问题，故意找借口躲避他们。当他们正束手无策，赵军方听说成之信受伤了，将信将疑，怎么早不伤晚不伤，偏偏这时候伤了，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又觉得成之信也没必要骗他们。他们见到成之信，看到成之信确实是受伤了，没有骗他们。他们又有些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谈这件事，但合同马上到期了，如果这个时候不先收回来，合同续签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一狠心，还是拿出了他们拟定的暂时收回啤酒厂的文件，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成之信看后没有提任何条件，痛快地在文件上签了字。

很快中层人员都到齐了，徐小玉主持会议，赵军方宣布市社收回啤酒厂的通知，并把文件给中层干部传阅。

随后，赵军方宣读了市社经营小组的任命，厂子由书记徐小玉暂时负责管理，顾婷婷免去办公室主任职务，提拔为书记秘书，办公室主任由牛新华担任，市社财务科科员李小璐担任啤酒厂财务科科长……任命宣读后，各科室开始交接，撤换下来的人员等待厂部安排。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