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3）
成之信听说市社派了书记来。这让他没有想到，心想市社难道开始为收厂子做准备了……看来这几天不在厂子里，顾婷婷的压力不小。到如今她能这么冷静地坚持到现在，厂子没有乱，很难能可贵了。事情既然都这样了，维持现在的稳定，让大家团结，不能人心惶惶的，想到这里，他沉住气，像是没当回事地问：“派谁过来的？”
顾婷婷说：“是徐小玉。”
“徐小玉？”成之信接着问了一句：“现在市社谁是主管？”
“赵军方。”
“赵军方，徐小玉，赵军方，徐小玉，徐小玉……”成之信一听是这两个人，预感到形势不妙，一连说了几遍赵军方、徐小玉，抬头，见几个人都盯着他看，感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觉得在这关键时候应该在下级面前保持冷静，轻描谈写地说：“徐小玉是不是那个从我们厂子出去的，现在在市轻工局的那个。”
“是，赵军方的靠家。”成三在一旁插嘴说。
如果在平时成之信会批评成三不管不顾地乱说，但今天实在不是说成三的时候。他本来还抱着幻想，希望这阵风不会影响自己，现在酒厂干好了，谁来干都能挣钱了，就眼红了。这好说，他最多可以通过竞标的方式，通过增加承包费来承包酒厂。现在看来是有麻烦，可能干不成了，因为谁来监管都好说，如果是这两个人来监管，他们本来是这个厂子出去的，已经证明就不是干企业的料。再说了过去厂子不行的时候他们也没说监管什么的，如今他们看厂子好干了，又想来监管了。他们来可能不仅仅是监管，可能心存野心。如果真是那样转机几乎就没有可能了。这次他们设监管这一功能，看来他们对厂子虎视眈眈已久了，他们也真会钻空子，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别抱什么希望了，顺其自然吧，想到这里，心情到放松了。他平静地说：“现在企业蒸蒸日上，形势虽然不稳定，但必须沉住气，做点事情不容易，厂子发展到今天，相信厂子的每个职工都不会让它倒退的，我们发展发展看。”
成之信停了停，继续说：“派徐小玉来，厂子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你们也不要管这么多，他们想怎么做就让他们去做，叮嘱大家都要积极地配合工作，不能影响了厂子发展。”
顾婷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李长治觉得成之信年纪轻轻，做事沉稳冷静，面对如此局势能深明大义，实在是难得。
“第一条第二条生产线检修结束没有？”成之信转身问李长治。
“检修进展顺利，正在安装无菌室……”
“好！”
……
他们正高兴地聊着。进来一名护士，见他们这么多人，开口就赶他们：“你们都出去吧，病人身体虚弱，该休息了。”
“啊，啊，我们这就走。”几个人答应着。
“好，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顾主任，我的大哥大坏了，联系也不方便，厂子有什么事就和李厂长商量，你们做主就行了。”成之信说完，见都中午了，叮嘱顾婷婷说：“顾主任，安排好李厂长吃饭再回去。”
顾婷婷点点头。
护士又开始撵他们。
李长治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成厂长，吃饭你就别管了，好好养病吧。”
突然，成三回过头来，兴奋地说：“信哥，我听说黑狗子进去了，你听说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