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般幸福的观点来说,安东尼王朝的时代毫无疑问的要比文艺复兴时代为止的任何后代都更美好的多,但是仔细加以研究的话,就可以知道这个时代并不如它的建筑遗迹所引人想象的那么样繁荣,希腊、罗马文明对于农业区域并没有打下多少烙印,它实际上只限于城市,而且即使是在城市里,也还有着忍受极端贫困的无产者,还有大量的奴隶阶级,罗斯多夫采夫讨论城市的社会经济情况是总结如下:
它们社会情况的景象并不像它们外表的景象那么动人,我们的材料所带给我们的印象是,许多城市的繁华都是由它们人口中的很小一部分人所创造出来的,并且是为这一小部分人而存在的,甚至于连这一小部分人的福祉也是基于相当薄弱的基础之上的,城市人口中的绝大多数不是收入微薄,便是生活极端贫困,总之我们绝不可夸大城市的财富,城市的外表是会给人造成错误印象的。
爱比克泰德说: 在世上我们都是囚犯,我们被囚禁在现世的肉体之内。奥勒留的说法,他常常说: 人就是一点灵魂载负着一具尸体。宙斯也不能使肉体自由,但是他给了我们他的一部分神性,我们不应该说我是一个雅典人或我是一个罗马人,而应该说我是一个宇宙公民,如果你是凯撒的亲人,一定会感到安全的,那么你既是神的亲人,岂不更应该感到安全了吗?如果我们能理解,德行乃是唯一真正的善,我们就可以知道,不会有任何真正的罪恶能降临到我们的头上了。
我是必然要死的,但难道我就必须呻吟而死吗?我必然是被囚禁的,但难道我就必须哀怨吗?我是必然要遭流放的,但是难道因此就任何人能阻止我,使我不能欢笑、勇敢而又镇定了吗?把秘诀告诉我吧,我拒绝告诉,因为这是我权利以内的事情,那么我就把你锁起来,你说什么?你可以把我的腿锁起来,不错,可是我的意志那是你锁不了的,连宙斯都征服不了它。我就把你监禁起来,那你只不过是指我的躯体罢了,我要砍你的头,怎么?我什么时候向你说过,我是世界上唯一不能被砍头的人呢?
这些便是追求哲学的人所应该考虑的思想,这些便是他们应该日复一日的写下来的课程,他们应该用这些来砥砺自己。
奴隶们也和别人是同样的人,因为大家一样都是神的儿子。
我们必须服从神,有如一个好公民,要服从法律,士兵们宣誓要尊敬凯撒高于一切人,但是我们则首先要尊敬我们自己。
当你出现在世上的权威者的面前时,应该记住还有“另一个”从高处在俯瞰这一切所发生的事情的人,你必须要取悦于他,而不要取悦于世上的权威者。
那么谁才是一个斯多葛派呢?
请给我指出一个,按照他所说的那样论断的样式而塑造出来的人物吧,正犹如一个按照菲狄阿斯的艺术而塑造出来的形象,我们就称之为菲狄阿斯的那样,请给我指出一个有病而幸福,出于危险然而幸福,面临死亡然而幸福,颠沛流离然而幸福,含垢忍辱然而幸福的人吧,请你为我指出他来。我以神的名义说,我真愿意看见一个斯多葛派,不!你不能给我指出来一个完美无瑕的斯多葛派来,那么就请给我指出来一个正在塑造之中的斯多葛派吧。正在走上这条道路的斯多葛派吧,请你指给我看吧,请别对我这样一个老人吝惜指出一个我所从没有看见过的景象吧,什么!你以为你要指给我看斐迪阿诗的宙斯或者是他的雅典娜那种象牙与黄金的造像吗?我要的是一个灵魂,请你们哪一位指给我看,一个希望着能与神合一,既不怨神也不尤人,从来未犯过错误,从来不感觉悲苦,而且能摆脱了愤怒、艳羡与妒忌的那样的一个人的灵魂吧,请指点给我看一个愿望把自己的人格改变为神格,并且他在他可怜的肉体里,总是把他的目的寄托于与神相会合的人吧,请给我指出这样一个人来吧,不!你是指不出来的。
爱比克泰德从不厌倦于指出,我们应该怎样对待那些被人认为是不幸的事物,他时常以家常谈话的方式来说明这一点。
他也像基督徒一样主张我们应当爱我们的敌人,总的说来他也和其他的斯多葛派一样的摈弃快乐,但是有一种幸福却是不能加以摒弃的,雅典是美丽的,是的,但是幸福要更加美丽的多,幸福就是免于激情与纷扰的自由,就是你的事情绝不有赖于别人的那种感觉。
每个人都是剧中的一个演员,神指定好了各种角色,我们的责任就是好好的演出我们的角色,不管我们的角色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