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见到的世界太小,经历的事情太少,我很少挑剔父母对我的安排,包括与九儿姐这件事,只要九儿姐同意我也绝不会反对,自问宁九这样漂亮又贤惠的女孩儿谁会不喜欢?只不过现在的我还分不太清喜欢与“喜欢”的区别,但我确定自己非常希望和九儿姐能像家人一样,永远一起。
母亲说,她了解女孩儿的心思:“九儿每次吃饭都要等你回来,回来晚了便在饭桌上和我念叨个不停,每次见你骑马外出的崇拜眼神,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完全不加掩饰的表现在你面前,那个你晕倒的夜晚,夜晚她独自跑去找你,你说这所有都只是亲情吗?你偷偷的教九儿学骑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离开后我每晚睡眠便很轻,你们两个的窃窃私语我都能听到,但你不知道的是,九儿小的时候曾被马厩的战马踢断过两个肋骨,对马一直是敬而远之,这也是我从来不叫九儿去喂马的原因,但她却跑去和你学骑马,你想想是为了什么?”
脑海中浮现我们第一次悄悄溜出来那个夜晚的场景,这个想法我记得是宁九主动提出来的,这样表现自我的机会,我怎舍得放过,我拉着宁九冰凉的手,将马儿赶到离家稍远的路上,我仍记得月光下九儿姐那略显苍白的脸,那冰冷的双手中的汗水,看到九儿姐害怕的囧样我非但没有安慰,反而一路笑话她胆小,自尊心极强的九儿姐也因我的嘲笑战胜了恐惧,不过每次骑马她还是要求我必须守在身旁。想着宁九的对我的笑、哭、赖皮、玩笑等等一切,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走出房门阳光有些刺眼,站到宁九的身旁,原来我要比她高出这么多了,我习惯了被宁九照顾,靠近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九儿姐,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以后我照顾你们。”
我很少这么正式的与九儿姐讲话,只见宁九的耳朵在瞬间便上了颜色,宁九向后退了一步,脸上一抹红晕羞赧的说道:“那便是最好。”转身急冲冲的回到屋子。母亲在窗后露出了微笑,她可以为准备下一件事了。
白国最高将领遇害的消息哪怕是再被封锁也终会传至国都,白帝惋惜落泪,父亲下葬不日便发布诏书对宁家封赏,举兵进攻耶琉,鉴于宁生已安葬便不再举行安葬仪式,命我半个月后安顿好家中事务前去迎封接旨。
国都白帝听闻宁生遇害悲痛至极,连夜传各路将军议事举兵南下,计划踏平耶琉国,几位曾跟随宁生历经生死的将军虽因悲愤,但还不失理智,众位将军进言:“此战虽大败耶琉,但耶琉国近些年来的准备远不止此,并未伤到根本,若宁将军在位确可保耶琉不会再犯,但如今宁生将军遇害,宁丰将军又不知所踪...这一战我们也见到了耶琉国的将领,绝非有勇无谋之人,除宁将军外可能军中暂难找与谷煞分庭抗礼之人,我们首要做的不是报复耶琉国,而是找到一位能顶替宁生将军之人。”
冷静下来的白帝这才意识到一个统帅在动乱时代对一个国家是多么的重要,甚至高于自己。
“这世上将才哪里是那样好找的···”白帝默默的说道。
“传令下去,全国封锁宁将军遇害的消息,请宁生之子速来国都。”不知不觉白帝的心中将一国之安危都压在了一个年仅17岁的少年身上。
...消息传来最反感的就是母亲,但她又知道这旨意不可抗拒,家中唯我显得淡然,因为我知道白帝那里的恩泽根本打动不了我。
半个月后,耶琉国境内出现了一口硕大漆黑的乌木棺,近百名士兵踏入了耶琉国境内,为首的正是耶琉国最古老血脉的传承人裘晟·昆,一踏入耶琉国将士们便哼起了裘晟·昆从未听过的调子:“阿裘喇煞唔王....啊,碑斯皇...佑勼无殇旁...啊,扭坤塘...”裘晟·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应是一种对死者的歌颂吧,荒漠之中显得无比悲壮。
昆氏地位高贵是因为据耶琉国古文记载,上古时期天降黑气,呈一圆,圆中黑气凝球,世人不敢入内,众说那是不祥之气,无人敢踏足黑气笼罩的深林狩猎,唯勇士昆一人擎棍棒入,出来昏迷两日后睁眼,临近黑气消散,昆讲述他在黑气中参拜了远古圣兽太阳烛照,并受到福泽,一众将其推为首领,开创了耶部落的时代,传昆留世两百,福泽万千,为保持血统的纯正,高贵昆氏永远一脉单传,扈北只是裘晟丢失后的意外。
裘晟·昆回到耶琉便直奔秀宁山,一行士兵则将棺木抬到昆氏家门,归来的士兵向耶琉国国王与谷煞讲述了扈北的所作所为。
国王替扈北惋惜同时又替他感到羞愧,不敌便用这样的方式实在有失耶琉国尊严,为保国之尊严国王将扈北自昆氏除名,不得入昆氏陵,不得进行尊贵的火葬,选用古老对异国将士的水葬,原本古老的昆氏即便犯了再大的错误似乎都可被原谅的时代终结了。
现任的耶琉国王想借此机会将权利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废掉这个古老的昆氏,开创属于自己的纪元,向国人证明今时的安逸是历代国王努力换来的,不是那个大家供奉的昆氏家族庇护而来。昆的时代早已翻过。
在扈北水葬后,便将贯穿耶琉的母亲河命名昆河,也算对昆氏一个交代,民间更多将之唤为扈河,昆河赐名的那日象征着昆氏时代的结束,子民虽有怨言但深知近些年是谁正确的改革将耶琉国解救于水深火热,他们知道现任的国王可以带给他们什么。
后耶琉史有将之判为“叛国”变革,有人将之记为开元变革,但历史被这个年仅40岁的男人改写,昆氏那日起不在神圣与高贵,现今耶琉国只有唯一真正的君主:烈拓王·䇢青
望着秀宁山烈拓王心中暗道“父王,我做做的对吗?”
半月的期限很快便到,即使身怀先帝的“免死金牌”我也不敢抗旨,安上马鞍,骑着它能为我缩短不少路上的时间,宁九与母亲前来送我,不知为何我的脑海浮现出的是送父亲出征时的画面。
“小文,你第一次出远门,国都不比家中,记得少说话,言多必失,叩谢白帝后不要过多逗留,娘亲这边帮你筹备与九儿的亲事。”母亲一脸的笑意;宁九一脸疑惑的看着母亲,但疑惑过后羞涩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宁九走上前为我递过包袱,叮嘱道:“早些回来,小文,路上小心,我与母亲在家中等你。”
“九儿姐,放心,我的世界里没有比你与娘亲更重要的了。”
“这个你留着。”说着我在怀中偷偷摸摸的拿出了一块刻有麒麟的玉佩。
“这块玉佩陪我十几年了,小时候父亲和我说这里住着一位可以保护主人的瑞兽,虽然我知道那是骗我的,但我走的这段时间还是希望它可以保护你们,晚上如果害怕就去和娘亲一起睡,她也需要人陪。”我贴近宁九悄声说道。
“娘,九儿姐,我走了!不要弄得和分别似的,我很快就回来,在家做好吃的等我。”我与当地的官员、士兵一起踏上了国都之旅。,那个曾经抛弃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