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字裡藏醫——痞滿

為什麽說否是不好的,泰是好的呢?這還得從道家的價值觀說起。簡單一句話,道法自然。道家以順應自然為是,以違背自然為非。如果用陰陽描述自然的話,那麽陰陽和合、交流為順,陰陽隔離、斷絕為逆。

地球上每個生命,包括動物和人,都有陰陽交流的泰卦的符號特徵。泰卦是陰在上,陽在下。陰是偶數,陽是奇數。人的頭部,雙目、雙耳、雙鼻孔在上,單口、單咽、單喉在下;胸腹,雙乳在上,單臍在下,都形似泰掛。

腎屬水,藏精於腦。腦髓、腦漿為至陰之物,存儲於頭腦之中,高高在上。心屬火,居於腦下腎上,如同陽光普照,使下焦丹田之氣蒸騰於上,透過任督二脈上沖於腦,煉精化氣,陰精下流,由腦而脊,由脊而骨,由骨而筋,由筋而脈,由脈而肉,由皮而毛髪,滲灌全身,如雨露之溉,此為康泰。

如果上下隔絕不通,就會出現陰精不化,陽氣不升,或陽氣上亢,陰寒下凝的否的狀態,中醫用“痞”字來形容這種病理狀態,也叫做心腎不交。

導致上下隔絕不通的原因有很多,有無形的寒氣《傷寒論·辨太陽病脈證並治》載:“脈浮而緊,而復下之,緊反入裏,則作痞,按之自濡,但氣痞耳。”這是病人自覺痞滿,但摸上去軟軟的,沒有什麽實質上的東西阻隔,實為寒氣凝滯。這種寒是由於盲目用瀉下藥物,耗傷了中焦下焦的陽氣導致的。結果就出現了上熱下寒的痞。

有火熱結作痞,《傷寒論》第一五四條雲:“心下痞,按之濡,其脈關上浮者,大黃黃連瀉心湯主之。”本證後世醫家稱之為熱痞,在劉渡舟教授的《火證論》中叫做“火痞”。這是由於飲食不節,嗜食煙酒或辛辣、鮮鹹等食物,或欲火焚身、心火過亢,導致面目通紅、鼻子噴血、目赤脫髪的上熱下寒的痞症。

還有水痞,《傷寒論》說:“心下痞,與瀉心湯。痞不解,其人渴而口燥煩,小便不利者,五苓散主之。”這是由於飲水過多,或小便過少,導致中焦下焦積液存水過多,以至於出現了上熱下寒的痞症。

最多見的是痰痞。有的堵在咽喉,吞不下,吐不出,叫做梅核氣。有的堵在胸口,出現憋悶、氣短的症狀。有的堵在心下,憂鬱躁狂交替出現,吃不下飯或者吃完就賭。這種情況非用半夏不可。比較嚴重的是痰血粘裏,或者純粹是瘀血的血痞,被稱為痞塊,已變成癥瘕積聚了,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心結,心有千千結,愁腸百結,下一步就是患,離腫瘤不遠了。

《傷寒論》中論述最多的是心下痞,心下相當於巨闕、上脘穴的位置,這是心氣募集之處,所以用了一系列瀉心湯治療。痞症的表現除了自覺滿悶以外,主要就是上熱下寒,心火不得降,鬱熱於上,落髪、目赤、頭部皰疹、口瘡、鼻血、痤瘡、癰疽層出不窮;凝寒餘下,腹痛、腹瀉、陽痿、陰縮、尿頻、遺精、帶下。所以,開痞散結的瀉心湯,大多數是寒熱藥物同時使用的。

除了在心下容易出現痞以外,任脈循行的其他部位也容易出現痞的症狀。比如在關元、水分、天突、膻中等部位,除了類似的上熱下寒症狀以外,還會有相關的比如閉經、尿濁、胸㾯、梅核氣、咽喉反復感染等症狀。

其他靜脈如果上下隔絕不通,也會出現痞,比如肝膽經。《傷寒論》介紹發病機理說:“血弱氣盡,腠理開,邪氣因入,與正氣相搏,結於脅下。”治療的方法如下:“傷寒五六日,中風,往來寒熱,胸脅苦滿,嘿嘿不欲飲食,心煩喜嘔,或胸中煩而不嘔,或渴,或腹中痛,或脅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熱,或欬者,小柴胡湯主之……若脅下痞硬,去大棗,加牡蠣四兩。”

臨床上病人不懂痞是什麽,主訴的症狀一般不是疼痛,而是憋脹、堵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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