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快别睡了,赶紧起床,今天轮到咱家放牛了,人家辉辉都等你好久了”说话间我妈就把被子给掀了。
“啊……这么快又轮到我们家了啊……”我无奈的套上衣服,往楼下一看,辉辉早已经在楼下等候,咧着嘴冲我挥手,露出他那颗缺了一半的门牙。
说起辉辉那颗门牙,至今都觉得悬疑,可惜案发当天我不在现场。据说那天,大家伙聚集在小卖铺看电视,因为某个剧情我小叔和辉辉起了争执,两人争论不休,小叔气不过顺手拿起了手边的竹制鞋刷朝辉辉扔了过去,正好砸中辉辉的门牙……
辉辉依然还是每天乐呵呵的,只是门牙只断一半确实匪夷所思。辉辉是家里的独生子,不但懂事听话,还很勤劳。
对于农活他似乎很热情,放牛也是,和他一起出工,我就是个混子。我妈怕我把牛弄丢了,特意让我跟着辉辉,他是哪天放牛,我家就选哪天。
我们村大家商量着:不能让牛太累,也不能让它太闲,经过科学计算,决定七户合买一头牛,大家轮着养,一家一天。跟古时候多子家庭伺候爹一样,谁也别独享父爱。
辉辉和我家不是一组,所以每次他牵着两头牛,我在牛屁股后面跟着,我想是不是我妈应该适当给他发点工资。
我们村放牛都集中在那块平坦的竹林里,等我和辉辉把牛赶到那时,另一组放牛的梅林姐正从包里往外掏东西。她先是掏出一块布,铺在草地上,并且用屁股把草丛压平,接着就摆上瓜子、花生、煮玉米……我和辉辉呆呆的站着看。
梅林姐笑着说:“你俩赶紧把牛绳解了,让它们吃草去,太阳下山后再找回来就好了”。没想到在我眼中细腻的梅林姐干活如此粗糙,但碍于她也是放牛前辈,说的话好歹听点,我看看辉辉,他还是没动,我先解了牛绳,他犹豫不决的也学了我。
几头老牛悠闲的在山坡吃草,梅林姐得意地说“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们几个大活人在这,还怕它们跑了?过来坐,随便吃。”
我和辉辉很不客气的入席了,三人聊聊天,磕嗑瓜子很开心,没想到放牛还可以这么有趣。遗憾的是我吃这点零食补的血还不够喂蚊子……
“谁家的牛跑田里吃庄稼了”过路大叔这一句话恍若惊雷,我们三人被炸得立即跳了起来,翻过那片小竹林,看到三头牛,一只正悠闲的在吃禾苗,一只正在水田里撒欢打滚,另一只正慢悠悠的踱步,总之一句话,这块稻田算是被毁了。
梅林姐裤脚都没来得及挽,招呼我们跳下水田围堵牛群,都说龙归大海虎啸山林,牛入水田亦让人束手无策。
自得其乐的牛群见到我们这阵仗,疯了似的往竹林深处跑去,我们三个只能跟在后面追,天黑的时候才追上,三头牛在前面走,我们仨在后面默默的跟着,心里都在想着回家如何交待,谁都没力气说话。
回到家,我妈看到我手臂和腿上的划痕,也就没忍心责怪我。那天一大早,我爸就出门了,我妈说是去给昨天牛群糟蹋的水田补种央苗,我内心一阵愧疚。
后来每次放牛,我都死死的盯着它们,休想有机会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