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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徐则臣33600多字的小说《逆时针》,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从乡镇来的老段老庞二位老人与城里媳妇认知上的差异,怎么城市和乡村之间就有那么大的差异呢?这令一向自信老夫妻感到手足无措,好像对儿子儿媳的关爱都用错了地方,又好像满身的劲使不出,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有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我阅读这篇小说,是带着几个问题来看的:小说为何名字叫《逆时针》?一般小说的题目都很有意蕴,逆时针这代表什么?有几个人物,人物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为何这样设计?
首先说一下人物:
我:(秦端阳)报社记者,小说是以“我”的视角来展开叙述的。
老段:报社老总和我是上级关系还是校友,他让我帮忙找一处住所给他从乡镇来的父母住。
小郑:老段的媳妇,家境优渥,会赚钱会炒股票,怀着孕到早产生孩子,一切育儿皆听从远住在悉尼哥哥家的父母,由他们遥控指挥。
小米:我的妻子,和我住在13平米的小平屋里,有子宫肌瘤并作了手术,她简单快乐。
老段:段总的父亲,是一名人民教师,教的的学生数万名;自负,爱子,左嘴爱撇向上抽动,精心喂养两只鸡,爱抽烟,和老伴关系很好,从来没有分开过两个小时。
老庞:段总的母亲、勤劳能干。
再来说一下故事核:就是段总的父母来到城里原本想照料儿子媳妇伺候月子带带孙儿,哪知由于城乡生活习惯和认知的差异导致很多令人唏嘘事情发生的故事。
开篇就交待我和段总来车站接段总的父母,段总的老婆要生了老两口儿来伺候儿媳的月子,帮忙带孩子的。我突然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段总是段家的独子,可能媳妇生的是孙女,会令二老失望。——果然后面媳妇生的是个女孩。
再来说说二老认知上的差异以及困惑:
1、为何还没生就要住院保胎?开始老段还是很疑惑。搜集到的所有针对孕妇的方子都写下来,煲汤的、进补的,当然还有保胎的。十六开大白纸整整写了六张。白折腾了。媳妇用不上。
2、公园的按摩足底石子路为何要逆时针方向走呢?
3、自己心心念念用心喂养的鸡媳妇这么不吃呢?
4、一心为孙儿准备的名字怎么就用不了呢?
5、明明B超是男孩怎么生出一个女孩呢?
6、为何远在澳大利亚悉尼的亲家要遥控这边女儿女婿的一切生子生活呢?甚至连孙儿的名字也要干涉优用呢?
7、公园里的狗怎么不像狗呢?都穿着衣服坐在小儿推车里像个孩子呢?
8、明明像狗的却是一只流浪狗呢?
9、明明可以母乳喂养为何偏偏要花高价买进口奶粉喂养孩子呢?媳妇的两个乳房有何用呢?
10、为何有二十一层160平米的大房子不让我们二老住在一起还要另外租平房子给我们住呢?
11、为何一只螃蟹那么贵呢?活着的时候比死了还要贵那么多呢?我给他们省钱了为何媳妇那么不高兴还生气了呢?
……
读着这些认知上的差异我们有时候心酸,有时候哑然失笑,有时候又觉得替二老鸣不平,有时候也觉得很无奈,也许这就是差别吧。
还有生活观念的不同,交流沟通的不同。比如段总的老婆快要生了,段总的父母过来伺候月子,帮忙带孩子。作为婆婆的老庞在来北京之前,就让老段把能收集到所有针对孕妇的方子都写下来,煲汤的、进补的、当然还有保胎的,十六开大白纸整整六张。
作为婆婆的老庞对住院的儿媳也是尽心照料。比如段总老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回家,这段时间老段和老庞的也是尽心照料。只要能做的都做,只要能想起来觉得有必要的,也做。后来媳妇虽然生的是个孙女,终结了老段家漫长的男丁时代,但她还是姓段,还是自己儿子的骨肉,所以她觉得来不得半点马虎。
另一方面,儿媳对老段老庞也是客气有加的。比如儿媳对二老笑眯眯地说:“爸妈别站着,坐啊!段,给爸妈拿葡萄吃。”儿媳为他们考虑,给他们配手机也是她的主意。她不让二老多干活,觉得把二老解放出来多好啊,闲着比累着强。
矛盾问题:生男孩还是女孩;喂母乳还是牛奶的问题;取名字权利的问题;还有珍宝蟹的事件;两只鸡事件等等。二老和媳妇之间的矛盾存在,但是他们彼此尽量避免发生正面的冲突并为之努力着。
比如当婆婆看不惯儿媳的一些做法时,很理性地忍让着。作为家务事管理权只能在平房里行使,再怎么努力也不能逾越她的领地。任凭觉得儿媳妇不怎么听话但还是儿媳妇。尽管参不透她的很多点子,但是也明白你是来干活帮忙的不是来替人家拿主张的。比如虽然不赞同儿媳用牛奶喂养的方式但还是不坚持母乳喂养;儿媳虽然不习惯老庞的做法也是礼貌避开婆婆,尽量不让她插手家务事,请来保姆取而代之。
还有开始老段和我来接父母,当车子在一个平房前停下,老段很疑惑 “不是住二十一层吗?”
“这是您和妈住的,”段总关上车门开始拿行李,并说“租的。”
一般来说,儿子这样的安排会让父母困惑不解甚至是不舒服,但是老庞掐了老段一把,说:“平房好,踏实。住高了害怕,都到天上去了。”可见,儿子段总并没有提前告知父母是另外租房住。但是作为父母还是隐忍下来黯然接受了。
读完整篇小说,我感觉《逆时针》这个名字起得很妙,因为一反映了乡镇和城市的生活习惯反差;二是认知上的反差;三是沟通上处事上的反差;四是连公园里石子铺的路都是逆着走的。——这就太奇怪了。
小说剧透不能太多,但是这篇是我比较喜欢的类型,希望能给阅读的你带来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