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女被顾客打得头脑开花的那天,脑子里的确动了开发新业务的念头。她曾向二流子提出恢复原始业务的想法,但二流子却说三陪服务没有市场,让她暂时缓一缓。
直到有一天,一个中年妇女跑进公司没头没脑地把她骂了一顿,她才似有所悟地跑回去跟二流子发了一通牢骚。
二流子听说她被人指着鼻子操祖宗的时候,心里一下乐开了花。他拍着脑门儿说:“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红毛女问他是什么意思,他笑道:“我有灵感了。”
红毛女问:“你有什么灵感?”
二流子把心里的想法跟她说了一遍。虽然她也觉得那想法不错,但她认为自己容易激动,没法接受别人骂自己难听的语言。一问原因,二流子才知道她过去曾经有过被人辱骂的经历。
这事还要从她做小姐的时候说起。那段时间,她像跟别人有深仇大恨似的,一上街就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是骂她婊子,就是骂她狗娘养的。她非常愤怒,上去就跟别人大打出手。虽然她打不过骂她的人,但也能从中找到一点安慰。
有一天她上街游荡,突然发现某个门店有位长相帅气的哥们。她二话不说就上去跟那人索要联系方式,并说自己可以免费向他提供性服务。没等帅哥回应,一位美女就从店里冲出来,劈头盖脸就骂她是贱货、臭婊子。
她气不过,上去就跟那美女干了起来,最后却被那对情侣压在地上揍得半死,好几天都没法接客。从那以后,她虽然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一听见别人说自己坏话,她总要上去跟别人对骂一番。
二流子听完她掐头去尾的狗血剧之后,觉得这事有一定的改造空间。经他一番开导,红毛女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为了公司的长期发展,两人决定新增一项找骂业务。
听完他妈的问话,红毛女惊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新增找骂服务?”
二流妈毫不掩饰地说:“你看起来就适合干这行。”
“为什么?”红毛女问。
二流妈似笑非笑,说道:“你的嘴、你的长相就适合骂街。”
红毛女惊了一下,又说:“可是我们是找骂,不是骂别人。”
二流妈说:“骂别人和被人骂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红毛女正想跟她摆大道理,二流子拦住她说:“我妈说得没错。你要是不主动找骂,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骂你。”
从老家返回县城的第二天,两人正式开启了找骂服务。为此,二流子又特意去广告公司印了一些传单到街上派发,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要求提供服务。
第一天上门找骂的是位肥胖的中老年妇女。那人一进门,什么也没说就对着在坐的各位大骂起来。有位猛男非常生气,上去就要扫她脑瓜子。红毛女把他挡回去,然后把那妇女拉到自己身边跟她说清楚服务规则,并让她支付了费用,才正式开启了找骂服务。
那女人开口就把她骂了个半死,先是指着她的鼻子骂野鸡,半夜起床偷男人,后来又点着她脑门,大骂她是蠢货、荡妇,这辈子只能做男人的玩物。接着她又跳起来警告她小心点,最好离她的男人远远的,否则饶不了她。
第一次被人点着脑门羞辱,红毛女气得暴跳如雷,捏紧拳头恨不能一拳砸死她。但一想到钱和二流子对她的警告,她只好把怒火压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打断道:“你饶不了我,那你想怎样?”
那女人恶狠狠地说:“我要把你千刀万剐,直到看着你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红毛女吓得不轻,赶紧向她解释说自己跟她无冤无仇,只是她临时发泄怨气的出气筒,让她别搞错了对象。
奈何那人骂过了头,认为她就是勾引自己老公的贱人,最后竟然还说要拿刀杀了她。说完这句,她果真四下寻找刀具。幸好当时公司里没有她找的东西,要不红毛女还真要挨上一刀子。
强忍着怒火被她骂了一通之后,红毛女一看时间已到,忙伸手让她停下来。但那人不闻不问,扯着嗓门又大骂了一阵。末了,她还是感觉难以消除心中的怨恨,竟然一把拽住红毛女的头发,把她拉出了二米之远。那妇女长得五大三粗,力大如熊。把红毛女拉出二米之外,她又抱起她往地上一摔,然后拳脚相加把她踢得头晕眼花。
她边踢打边骂:“贱人,我已经受够你了!老娘已经多次警告过你,让你收敛一下你的嚣张气焰。你她妈的不但不听,还变本加厉往老娘头上屙屎。老娘忍了这么多年,就是等着今天收拾你这个贱婢。”
红毛女被她压在身下又是扯头发,又是踢打得死去活来。她忍着怒火,求饶道:“大姐,你搞错对象了。我不是你要找的贱人,也不是抢你老公的妖精。”
那女人问:“那你是谁?”
红毛女歪着脑袋,咧着嘴说:“我是找骂公司董事长,不是破坏你家庭的贱人。”
“找骂公司董事长?”那女人似有所悟,松了松手说,“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红毛女试着拉回她握着的头发,说,“你一直不听我解释,就只顾对我大打出手。”
那人停下来想了想,问她:“既然你不是我要找的狐狸精,那为什么心甘情愿被我打骂?”
红毛女说:“为了钱!”
说完,她仰着脑袋,要求她放手:“我都快奄奄一息了,你还不放手?”
就在这时,那女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没待红毛女从她手上挣脱出来,她又一把将她按倒在地,双拳并用往她脸上擂去。随后她又发癫似的,抬脚往她身上使劲踹了几下,然后一把揪住她耳朵,拉着她在办公室里绕了一圈。
若不是猛男及时把她拉开,红毛女的耳朵恐怕都要被撕裂成两半。最后在大伙儿的帮助下,红毛女好不容易才摆脱她的控制。她正想站起来跟她结算服务费,那人又一脚把她踹翻在地,大骂一声,气呼呼离去。
红毛女趴在地上,朝走向门口的她喊道:“肥婆,你还没付款呢,快回来把没付的费用补上。”
那女人毫不理会,径直往门外跑去。等她半死不活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女人早已没了踪影。
过了一会儿,二流子从外面买菜回来,发现她蓬头垢面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忙问她怎么回事。拉她起来的小伙子抢先向二流子做了汇报,把她被肥婆臭骂和殴打的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二流子心想那人把她骂得那么惨,又把她打成这样,想必付了不少钱。一问,他才知道那女人没付几个子儿。原因是她没拉住那人补上后面超时的费用,以及泄愤应付的款项。
“你真是猪脑,”二流子抬手朝她脑壳扇了过去,骂道,“你不知道拖住她的腿吗?”
红毛女扁着嘴说:“我都被她揍得爬不起来了,哪有力气拖住她?”
白被人揍一顿,不光她自己生气,连二流子也拿她出了一通气,直骂她脑子不行,明明知道那人来找茬,还不让对方先把钱付了再动手。
红毛女有苦难言,只能坐在沙发上抚摸着被那人殴打过的地方暗自叫冤。晚上回去,二流子甩给她一瓶铁打药水,让她暂时应付一下受伤的部位。她说自己被那人扯下一撮红毛,应该上医院做番详细的检查。
二流子发火:“钱都没挣到,你用什么上医院?”
红毛女说:“我被人打成这样,不应该去医院做个深度检查吗?”
“钱呢?”二流子把手伸向她,说,“那女人付了你多少钱?”
红毛女从兜里掏出一百元,放他手上说:“全在这里了。”
“她又打又骂,就只付这么一点?”二流子甩着手上那张纸币,恼怒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