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一二七三):走进这美术馆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有些话就是可以记一辈子”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一个人越接近内心深处,就越接近永恒的真理。道路各不相同,能够帮助你实现内心深处满足感的,就是你要去的。

—— 斯瓦米·拉玛”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对我而言,一九五九年是不寻常的年份,在我童稚时光纯真的脑海中刻下了许多难以忘怀的印记。

春节过后没几天,断断续续听爸爸、妈妈商量,妈妈准备带着我和刚满周岁的弟弟回老家,把姥姥、姥爷还有妹妹接回来。在我心里这可是件大事!终于能看到爸爸妈妈常念叨的老家,能见到他俩的爸爸妈妈-我的姥姥、姥爷、爷爷和奶奶,还能跟早就送到姥姥家的妹妹好好在一起玩啦!

有天晚上,我又缠着爸爸妈妈问老家的事,妈妈对爸爸说,你和宝平讲一下吧,孩子大了需要知道这些。

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爸爸领我走进了老家的往事。

我的老家在大连南边的复县,低矮平缓的丘陵地带上,一个叫前二十里铺的小村庄。

仲家的祖籍在山东省与蓬莱仙境毗邻,古称黄县,现在叫龙口的海滨城市,与大连隔海相望。因黄河泛滥成灾,爸爸上五辈的一位祖先,挑着一个担子的全部家当,搭木船渡渤海逃难至大连附近的复州湾上岸,漫无目饥寒交迫地累倒在一处悬崖下面。这个悬崖就在前二十里铺村的边上。

因为仲家先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摔八瓣的艰辛累土而不輟,到了爷爷这一辈,他们三兄弟已经在前二十里铺的村东面,一口气盖起一条脊上的每座五间,共三座十五间青砖大瓦房,还有每个一亩多地、三个紧密相连的院子,每个院子的西侧都建起三间西厢房。爷爷行二,分得东边五间,大爷爷分得西边五间,哥俩守着中间五间的老爷爷。

说到这里没见爸爸有啥表情,我倒是有点兴奋了。爸爸说,那个时候外人都夸仲家人能干,可爸爸的兄妹六人,尤其爷爷奶奶都吃了太多的苦。爷爷无论给谁家当长工种地,都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最不惜力的庄稼把式。

为了节约每一个铜板,爷爷规定,家里的三个女孩不准读书、三个男孩中,我大伯允许读两年、爸爸读四年、叔叔最小可以读六年。爷爷还算开明,假如爸爸和叔叔没有读四年、六年私塾,我们和叔叔家就不知道会是啥样了。

爷爷对自己也是够狠的。一年都吃不上几块豆腐,更别说爸爸他们六个兄弟姐妹了。

爸爸说他读私塾时,下学回家马上就要干活,地里活、养猪养牛的活没个头,永远干不完。四年私塾读完时,先生特意登门跟爷爷奶奶夸爸爸读书好,求他们让爸爸再读两年,爷爷奶奶怎么可能答应!

说到最难受的时候,爸爸甚至表情痛苦地告诉我,小时候最怕过冬天,因为每天早晨天才蒙蒙亮,爷爷奶奶就要从炕上把他“把啦”起来去放牛。为了省点钱,不到冬天家里是不会给爸爸穿猪皮“乌拉”的,只能光着脚放牛,刚入冬时太冻脚,爸爸只好将脚伸进刚拉下来的牛屎里……

“你回老家看不到奶奶了”说这句话时,爸爸声音很小,没等我问呢,他已经痛楚地说了下去。

我是五二年十月底出生的。奶奶简直太高兴了,因为在老家那个偏远的小山村,解放才几天呐,她的俩儿子就已经在钢都和省城参加工作还当了干部,乡亲们没有不羡慕的。这回二儿媳妇要生孩子了,当奶奶的一定要去伺候月子。

在我出生的前一天,奶奶已经来到了我们家。奶奶顾不上自己裹着的小脚,每天屋里屋外忙个不停,偶尔还要下楼买东西,整整忙活了56天。后来,妈妈说起奶奶伺候她月子时,总会嘱咐我一句,别忘了你奶奶,如果不来伺候我,她是不会走那么早的。

妈妈上班了,我也去了托儿所,再加上奶奶离开老家俩月也想家了。爸爸忸不过奶奶只好给她买了火车票。

在奶奶伺候妈妈的日子里,爸爸卖掉了自己的手表,每天都给奶奶和妈妈买好吃的、好用的。爸爸又卖掉了心爱的英雄牌钢笔,给奶奶和爷爷买了不少吃穿用的东西。

三天后,噩耗突至,没到六十岁的奶奶没了。说到此处,爸爸几乎落泪。

那个时候回老家,首先做六、七个小时火车到瓦房店,然后换乘小火车一小时到老虎屯,下车往西三里途径扒虎边,再走二里地就到前二十里铺老家。

奶奶是小脚,还拎着两个大包,因为通讯困难,无法通知爷爷接站。傍晚时分,奶奶走到扒虎边村子西头,抬头已经能隐约看到爷爷家的炊烟。这时一个羊倌赶着一群羊路过,眼看着奶奶把两个包,放到路边“茅似栏子”(厕所)半人多高的土墙上和拐角的门口前并蹲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羊倌赶着羊群走到厕所时,发现昨晚的两个包裹还在土墙上、厕所门前。羊倌认识奶奶,就赶紧站在厕所包裹边上喊“二奶奶、二奶奶”没有回声?羊倌感觉事情不好,便伸头向厕所里张望。能看到奶奶蹲在茅坑上,好像能动却没有声音,羊倌赶紧呼喊乡亲去二十里铺爷爷家报信。

大伯和爷爷赶着马车,将心口窝还有点热气的奶奶拉回家里,抬到炕上。爷爷一声声喊着奶奶的乳名,用力揉搓着奶奶的前胸后背,看奶奶有了点动静,便招呼大伯赶紧烧炕,又用几床棉被从头到脚盖在奶奶身上。

奶奶哀叫了两天两夜,咽气在烧的烫人的火坑上。

爸爸赶回来了,痛不欲生。”

““扒拉”起来。”

“12月底的冬天。奶奶整整被冻了一夜。”

------

坐到屏幕前,找到那篇昨晚就想到了要找出的文章,打开,扫了一下。给她留念:

昨天你的侃侃而谈,算是把我勾回到怀着专利代理就是自己的志业的那个年代。想起来,那时写的那篇文章,找出来,作为回应。若是它可以修订,你说的,或可以列为访谈十。而这同时,我也得以重新读到:探寻者角色,书写者状态,和修行者心理。十余年过去,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还套得上。又或者,到这个世上,我已然不存在,你处在风烛残年,对于你,都还套得上。


一个约,

在你说了很久以后

终于踏成。

出发前,给你留念:

到时,

我穿短袖,

绿色,

右肩一个布袋子。


我知道

我会早到很久:

三十分钟以上。

我觉得

这样很好,

没必要将

说好的时间提前,

我可以乘机

走进这美术馆。


油画,

让我觉到陌生,

或者说,

我不懂得欣赏。

上楼去,

二楼说是在布展,

上楼去,

三楼有油画国画。


独自

面对这一幅幅

油画,

有了一份心情,

走近,退远,

就像打量一位美人

渐渐地,

好像有了点感觉。


画上

让自己觉到是雪的

很好理解,

那是白色的颜料。

让自己觉到是水的

很是有趣:

有时是绿的,

有时是蓝的,

有时是白的。

我被这光彩吸引。


好奇:

他站在或者坐在那

一块一块地涂抹上,

离画布是那么近,

怎么能看到那么远?

就好像,离它

五米,十米,

几十米远?

他是不是可以

对着照片来描画?


打住。

自己只是站在了

一扇院门的入口,

向里窥探到了

丁点的光景,

若是,推开门

走进去,当会是

从一泉小溪

猛翻到汪洋大海?


走吧。

走出去,

走进到另个展厅

他和他是兄弟,

抑或同学?

同个姓,

来自同座城市。

两边的相互对照

头一次,

让我觉到了

国画的平淡无奇。


眉头

写着三个大字

是这一组画的特点。

第二幅写着:

穷世道。

有些迟疑:

左边的第一幅

右边的第三幅

明明都是

从右往左念,

独独它会是

从左往右念?


道世穷?

不通啊。

好吧,

老老实实承认

中间这个字,

自己认不到。

凑近了,读右下的

标牌。

知道了:

道去穷。


一幅

又一幅

走读过去,

画略过,

字留下。

每一页字,都是

有些认识,

有些不认识。

那些油画上

没找到人,

这些国画上

总有人在。


美人在卷帘?

瞧着她,

忍不住,我偷笑:

这,,,你,

美吗?

有一位女子

也上前来看这幅,

她举起小屏幕,

我以为她像我一样

在笑这美人的怪模样,

其实,她也在

试着认出那些字。


走出

查看下小屏幕,

知道你已经到了。

走去楼梯,

没找到楼梯口,但

遇到了电梯间。

走进电梯,

它是透明的,

刚好对着大门口,

见一位红衣女子在,

想来就是你。


---2023年11月30日

===

(以前写的文字,在20220802的这个早上,想起来要以卷积的方式与新的文字交织在一起。过往随文的附图,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对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终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读一遍,修订下错别字(若见到)。)

拂拭尘埃(三三五)  2021.05.26

看着屏幕,想起件事。找到一个人的联系,给他留言:今天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包苦荞茶,见到了那个商标,想起了你。发过去了,才看到他稍前有一则留言在。接着,收到了回音:给我个地址,我寄给您。回他:谢谢你。我买回来,还没喝呢。感谢这个商标,联想起你来。

搭配茶叶一起泡饮,味道更香。别客气啊,给我个地址,我寄给您。他太客气了,笑着回他:不是我客气,是你客气。等我喝完了这包先。好。我等您喝完购买的苦荞茶,如可口,再告知我。好。我们两个从来就没见过面,只是因为那个商标的粘连,突如其来地勾到了一起。

接下,还是因为屏幕。见到一则分享而开启一段小对话。把截图发给对面,收到一则回音:今天早上去体检,体重哈哈,数字比较好看,然后旧同事,外卖了奶茶庆祝。回她:挺好的,回头你健身的时候,更有动力。还好你刚才主动解释。因为我喜欢瞎猜,我刚见到谁谁。

就很自然地怀疑:他是你说的那条狗吗?没有,没有,没有。。。解释,解释:GE某某,小GE,小GE,读着,读着,就是小狗,小狗。蛮有趣:小狗算是清楚啦;小猪又是怎么来的呢?她说我胖,我是猪,哈哈。。。很有趣:她被人家说胖成猪了,不但不反对,反而乐呵呵的。

噢,幸福得像猪一样,好像有段时间有听说。估摸你应该不胖。她回个笑脸。我接着猜想,她大概是个挺开朗的女孩,她应该够快活的,虽然不会很胖,因为不顾忌什么,倒也还是容易因为多吃多喝而为体重积攒点。我们两个从来就没见过面,只是因为偶尔撞见她的分享。

据说,晚一点,天空中会出现又圆又大的红月亮。也许会下去看一下,也许不会。大概率是等那红月亮变回了白月亮,才会下楼去。也许,先前遇到的这则分享,就是她的一个红月亮,猜一下会觉得这个是小概率,也就是说,这则分享是她的一个白月亮,她常常这样的。

常常,不是指她收到了好友的奶茶;常常,是指她因了与好友的互动而觉到快乐。也许再前他和我聊的那些,就是他的一个红月亮,从我和他发生联系而言是的,从他待我的方式而言则会是小概率,也就是说,那待人方式是他的一个白月亮,他常常这样的。待这人那人。

坐到屏幕前的时候,见到你们科学成绩出来了。随口问了一声,你回了个数字。随口评一句:看来,你近来成绩有所下降啊。你不以为然。妈妈在边上补一刀,这次语文考试的分数不到九十。你坐那有点愤慨:这次考试不是人改卷,是机器改卷的。要是人改就不会这样。

妈妈继续:机器改,比较客观。我听了,帮你宽心一下:那就算啦。管它是人改还是机器改,管它分数高点低点,又不是你本想得这个分,那就得。妈妈说今晚有红月亮,提议你到时和她一起下楼去,你说:不去。我偷偷地笑,想来你和我是一样的。管它,该干啥干啥。

如果,这个时间点,你本来就要去楼下。然后,你如平时一样来到楼下;然后,你如平时一样抬头看向天空,去找寻天上的月亮、星星或者飞机,那么在你看到那个红月亮的时候,我可以肯定你会睁大了眼睛,大喊一声:你看。过后你会兴奋地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地说。

既然,你平时本不是这样,自然没有理由特意跑下去,看那红月亮。换句话来说,白月亮都不看的,红月亮看它做什?红月亮也好,白月亮也好,黑月亮也好,管它呢?手头要做的事,继续做就是。回头,那些令很多人惊叹的图片来到你的眼前,你看过也就当是张图片。

绝不会因为往日是白的、这会是红的,而额外地心有所动。常常,在你考完试之后的几天里,我总会问你的成绩出来了没有。你说出来了,我就接着问下分数。你报完分数,我就了结一桩事情。这一次,考过有好久了,于是我问多了几次,害得我被你训斥:你好烦人啊。

可以理解,这样问了又问,的确烦人。考都考完了,成绩出来与否不谈,考得好或不好,你心中多少是有数的。在有数之后,接下你自然会相应地自己有所调整。被你训斥过后,我赶紧道歉,赶紧离开你的领地。再独自反省一下:考试就是一项工具,用来帮助你学习用。

我凑啥热闹?添什么乱?常常,就是这样,出于一个牵扯他人的动机,做出来的事,既不让自己满意,也不让他人满意,哭笑不得。就像这次弄了一个菜,肉是你要吃的,腐竹是你妈妈要吃的。我把两个混在了一起,加了一样你们买的调料。结果倒好,整盆菜全归了我。

菜里的肉,你不吃。菜里的腐竹,你妈妈不吃。那味道怪怪的,来自那调料,不是我喜欢的,很正常;不是你们两个喜欢的,出乎意料。结果倒好,肉也是我吃,腐竹也是我吃,我要吃两顿甚至三顿。遇到这样的场景,当然不会觉到快活,当然会觉到有点沮丧。不过还好啦。

常常,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某一天,弄一道菜,被你们吃光了,自己会偷偷地乐呵一下。某一天,弄一道菜,被你们无视了,自己会偷偷地哀叹一下。就像那会,你才进家门,天的脸色乌了下来,横风刮起。我说我吃了饭要去超市的,你说你别去,外面好黑,风雨很大。

我笑笑,你看那乌云有多厚,它能坚持多久?不等我们吃完饭,雨就会没了。真的,就像我所说的那样。等我下楼的时候,天空中一点也看不出先前有下过雨。这话不对,还是有点迹象的:天上,蓝底很蓝,白云很白,本来漂浮在其间的尘埃不见了,整个变得清澈许多。完成于2021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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