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月份后,只是读书,未曾写作网上笔记,实在是先生写作此部分,实在是太有可读性了。另外,对先生的笺释,特别是故典、今典故之联系,特别有味道,读不忍弃。
先生描写此章,是河东君与牧斋之结合之前后事迹,先生分为三期,一、崇祯八年秋,河东君离开松江起,至崇祯十三年冬,河东君过访牧斋于半野堂止;二、崇祯十三冬至十四年夏,二人结缡于茸城小舟;三、二人结缡至绛云楼落成。
在此三期中,第一期实际上是河东君最为苦闷时期—与爱人爱而不得,与己身须有安顿,这个安顿,在彼时之社会,只有嫁人一条出路。而且,河东君之要求不低,前有王修微两度嫁人之不幸,后有杨宛嫁人而复离,加之其人所受之苦难,择婿之小心翼翼,可以想见也。
在第一期中,先生笺释又分为三期:一,崇祯十一年河东君之踪迹,二、崇祯十二、十三年河东君之踪迹。三、蕙香之笺释。某至今所读,不过是一之全部,二之第一部分,也就是《河东君尺牍》部分也,分别作笔记。
笺释之前,先生先做了解释,就是大的三期所用材料,为顾苓《河东君传》相关部分,不录。
第一期之崇祯十一年河东君之踪迹,先生所用材料为《戊寅草》。笔记自此开始,首先介绍河东君之居处,再就是对资料之分析。先说居处。
河东君离开松江,所居之地,先生以为崇祯八年至十一年间,为吴江盛泽归家院,即徐佛之倡寮也。
先生笺释曰:前引卧子诗《乙亥除夕》云“桃根渺渺江波隔”及《长相思》云“美人今在秋风里,碧云迢迢隔江水”,是河东君在崇祯八年乙亥冬间及崇祯十一年戊寅秋间,其所在地与卧子有江波之隔。复据前引河东君《戊寅草 晓发舟至武塘》及《秋深入山》两诗,更可证知河东君于崇祯八年秋深由松江至盛泽镇归家院,松江与盛泽即所谓“江波隔”也。
是先生以卧子、河东君之诗,证实河东君所居之地也。
先生复以张溥崇祯九年访徐佛不得,遇河东君之事为征,河东君所居即为徐佛之吴江盛泽归家院也:第二章所引沈虬《河东君传》中崇祯九年丙子张溥至盛泽镇徐佛家遇见河东君一事。沈氏既于舟中亲见河东君,则其言自为可信。
然后,先生分析之所以回归家院之原因:盖河东君若离去松江他往,则舍旧时盛泽镇之徐佛家,恐亦难觅更适当之地。徐云翾更地适人之故,自急于招致,使河东君与张轻云宋如姬梁道钊诸名姝相互张大其队伍也。同时,先生指出沈虬之误:河东君此时之身份,不是徐佛之侍女,乃是自由之身。先生指出此点者,是为河东君何以不顾归家院,自由访问嘉定、西湖做出一解释也。
此点,周采泉先生《柳如是杂论》表述的颇为仔细。其在《柳如是未嫁牧斋之前的生活》一节,推测河东君实际为船伎:河东君为周道登家售于盛泽杨姓倡寮后,河东君以“宰相下堂妾”之名声,趁机搞了不少钱,赎身,置办“彩鹢”,即官船大小的船只以为流动香巢。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盛泽虽繁华,但此地为商业都市,狎客非商即贾,于河东君之择婿是有限制的。所以,河东君有嘉定、西湖之游也。周先生所判断,当有其事,姑且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