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衣柜时,指尖忽然触到一团柔软的米白。那件你去年冬天替我织的针织衫,线头已起球,袖口留着一道浅褐色的可可渍,像一截被时光悄悄按下的快门。
那天阳光好得几乎浪费。你窝在阳台的藤椅里,毛线团滚到我脚边,笑着提醒我“别动,会缠线”。我埋头逗猫,没看你指尖的薄茧怎样一寸寸把岁月缠进针脚。后来衣服递到我手里,我才摸到里面藏着的耐心,像一条暗河,静静流过掌心。
如今我也煮热可可,同样的可可粉、同样的牛奶刻度,却再调不出当时的甜度。衣服还能穿,只是再没有人会在我低头刷手机时,把毛线团轻轻往我这边推。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我把脸埋进衣领,皂角的淡香像最后一枚落叶,在鼻腔里缓缓旋转。
原来思念从来不是轰然坠地的玻璃,而是某天午后,一件旧物、一杯失败的可可,让心脏悄悄漏进一缕风。那块漏风的角落,永远停着去年的太阳:你垂眼,睫毛镀了金边;毛线在你指间穿梭,像一场只有冬阳才配拥有的慢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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