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色魔
不一会儿,摩托车的大灯就照进了院子。一只花色小土狗,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摇着尾巴,欢快追着摩托车“呜呜呜”的低声撒娇哼叫。
摩托车刚停稳,人还没来得及下车,女主人就一步跨上前,推了骑车人一把,用嗔怪的腔调说;老幺,你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让人家担心死啦!
骑车人摘下藤编头盔,嬉皮笑脸地说:媳妇,我才走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你就想我啦!
那个想你啦!你想多了。是人家警察想你了,他们在家里已经等你一个晚上啰!
警察找我干嘛?我又没犯法?
你自己去跟他们说,人家这会儿都还在屋里等你。
只顾打情骂俏的两口子,完全忽略了屋檐下的李涛。直到听老婆说警察还在家里才反应过来,他立马熄火抬腿下车,迅速支好摩托车,撇下媳妇怒气冲冲地往屋里闯。
刚要进门,就一眼看见陌生的李涛站在屋檐下。没好气地问:你就是那个一直在家等我的警察?我究竟犯了什么法?
李涛快步上前微笑着说:您别误会,不是你犯了什么法。我们找你、等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想知道你把租车的人送到哪儿去了,那人可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你能平安回来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他是杀人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哟!那客人对人挺好,也挺实在的,而且很有礼貌!老幺在说这些话时,李涛明显感到其语气里充满了些许恐惧、后怕,还有点侥幸,声音也变得没底气还伴着些许颤抖。
警方肯定没搞错,目前我们已查明他就是一个杀人犯,而且已查实了他犯下了两起命案,警方已追踪了他很久。这不,前几天警方才发现了他的踪迹。
两条人命?听到此,老幺的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急忙说:警察同志,快进屋说,外边凉,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走到火炉边,老幺抓起炉子上的茶缸先猛灌了几口,缓了一口气说:昨天早晨10点过钟,接到小卖部大姐说有人要租车的口信,我就骑车到小卖部。
起初,客人先说去三合镇,后又说出了村再告诉去哪儿!结果刚出村他却说要去三合镇红旗村的白泥洞,并问我要多少车费。
到红旗村白泥洞,走小路要多走十多公里得三百元,走大路要少走些路,最少也得二百八十元,你为何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却偏要走小路呢?
客人却不赖烦地说:你管那么多干嘛!你不是摩的吗!客人让你到哪就到哪,管他是走大路还是走小路,二百元你看行不?
不行、不行,这么远的路程至少也得二百八十元才行。
我本来就嫌路太远骑车难受,就有意把价格喊高一点,想把他吓退不敢租车,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于是,我才不得已搭上他抄近路往红旗村白泥洞方向赶。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我和客人都实在饿得不行,便从乡道上拐了下来,在公路边找了一家卖河鱼的饭店炒了两碗蛋炒饭。
吃饭时,客人摘下帽子和眼镜,我才看清了他的长相。后来他还在饭馆旁的小卖部买了四、五包干脆面和几瓶矿泉水说是怕路上饿,他还给了我一瓶矿泉水,然后我们又拐回乡道继续朝前赶。
直到下午五点过钟我们才到距白泥洞景区还有两公里多的村庄,那年轻人说他一会儿还想往前走,要是愿意话就在附近等他一会儿,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今天恐怕是骑不动了,一口气骑了近四十多公里,现在两只手臂都发麻、发软,一会儿我还得返回去肯定累不行得,为安全着想,您还是另外租辆车吧!那年轻人也没强求,就直接把车费给了我。
没想到,在返回的途中车链突然断了,而且断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路,我只好边推边滑走了近五公里,才在路边找到一家修车店,可是车链坏了两节无法修复,只能整条更换,我又只好租车到附近的摩托车修理店,去买了副新车链,装好后才连夜赶了回来。
李涛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公告,递给黄老幺说:你看看送的是不是这个人,年轻人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体貌特征?李涛刻意没说出凶手只有九个手指的特征。
那年轻人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两个耳朵和一张嘴巴。从脸盘子的轮廓来看,跟公告上的这人还真有点相像,看样子应该是同一人。
对了,那年轻人说话特别有意思,一会儿说普通话、一会儿云南话,再一会儿又说四川话。
惟一不同的是他在拿钱给我的时候,我偶然看见他左手的食指好像少了两节,不晓得这算不算警官你所说的体貌特征。
算算算,太算了!我们追踪的那个杀人犯就只有九个指头,而且他正好是左手食指缺了两节。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可以肯定你送的那个人就是警方一直在追踪和抓捕的凶手张宗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