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背这首诗的时候,只知道清明是个节气,行人为什么会断魂?想不到也不想。再后来就觉得清明这个法定节假日,到了这一天,可以休息、踏青……直到父亲离世后过的第一个清明节,清明与我便有了深意。
以前我们很少回老家,清明节也很少扫墓祭祖,我们那里的风俗没结婚之前去世的亲属,女子结婚后不必要去烧纸上坟,所以感觉那都是别人家的事。父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节,由于疫情的原因,父亲还没有下葬,我们就买了菊花去陵园悼念父亲,诉说一下相思之苦。陵园离得近,我们很方便过去,也经常去看看父亲,给他换换花,所以也没有太伤心。第二年的清明,父亲安葬在了老家,距离我们远了,老家就多了些挂牵。我们姐妹几个赶回老家,不仅去了父亲的坟地,还去了大爷、大娘、爷爷、奶奶、太太坟地,这些从未见过面的长辈也一一进行了祭拜。
父亲去世后不到两年,小妹也走了,骨灰放在了远远的厦门。今年的清明节,就又多了份牵挂。我们像当地很多人家祭拜一样,为父亲准备了纸钱,元宝……我们一边焚烧一边诉说对父亲的思念,并告诉他如果能见到小妹,请帮帮她(按迷信的说法,是没有人在当地给她送钱的,她会很穷。)实际上前几天妈妈和二姐都说做梦梦见了小妹,小妹告诉她们,在这边她没钱。母亲难过的哭了一场,就按当地的风俗,在十字路口给她烧了纸钱过去。这些我们明知道是迷信,但这样做后心里还是舒服一些。
昨天晚上小妹的好朋友给我发来信息,说她梦见了小妹,小妹穿的很邋遢,说那边东西贵,她没有钱。朋友说着,竟留下了眼泪,不用说,我心里更不舒服。原来以为,父亲年事已高,在世的时候,我已尽心尽力在尽自己的孝心,小妹走了,我帮她把元元抚养成人,应该没什么遗憾了。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提起他们,我依然会难过,依然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一夜未眠,天亮已是清明,看到朋友圈里很多有关清明的传说,清明的文化,清明的习俗……思来想去,不管是不是迷信,还是决定给她送点儿“钱”去,总归心里是个安慰。打电话和四妹商量,她说要去堂里送,那样小妹才能收到。于是就近找了一个看相算命的堂,我和四妹匆匆赶过去,把情况和堂主说了说,于是她焚香祷告,问我们送多少钱的?小妹在世的时候就爱花钱,就说俺最多的送,200元的。
几大筐的元宝,金条,纸钱,票子……院里架了一个铁棚子,火烧起来了,我把这些一一放进里面,火越烧越大,烤的手生疼,将近一个小时,东西即将烧尽,火越来越小。不知是棚内热外面凉气流的原因,还是什么,顺着飘起的纸灰,一股圆圆的气流旋转着往上升,越往上越小,最后在棚顶随着一缕纸灰飘走了。堂主从屋里出来,说:“香着的很好,钱收走了。”并说刚才的一股旋风就是小妹来收钱了。不知是真是假,但我希望这是真的,希望她在那边好好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不仅仅是一个节气了,清明是牵挂,是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