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史》第28章 斯多葛主义4

克吕西普以后曾有两个重要的人物,即潘尼提乌和波西东尼,对于斯多葛派进行过相当的修改。潘尼提乌加进了相当成分的柏拉图主义,并摒弃了唯物主义,他是小塞比欧的朋友,并对西塞罗有过影响,而斯多格主义主要又是通过西塞罗才为罗马人所知道的。波西东尼对西塞罗的影响就更大,因为西塞罗曾被波西东尼在罗德施念过书,波西东尼又成就学于潘尼提乌,潘尼提乌约死始于公元前110年。

波西东尼是一个叙利亚的希腊人,当赛琉西王朝结束时,他还是个小孩子,也许是由于他在叙利亚经历了无政府,所以他才向西游历的。他先到了雅典,在那里吸收了斯多葛主义,然后继续前进就到了罗马帝国的西部,他亲眼看见了已知世界边缘之外的大西洋上的落日,看见了西班牙对岸树上坐满了猿猴的非洲海岸,看见了马赛内陆地方野蛮部族的村落,那里的日常景象是把人头当作胜利的标记而挂在大门上。

他成了在科学题目上的一个多产作家。其实他旅行的原因之一就是希望研究海潮,这种研究是不可能在地中海进行的。他在天文学方面做出了卓越的工作,我们在第二十二章已经谈到他对太阳距离的估计是古代最好的估计,他又是一位有名的历史学家,他继承了波利比乌斯,但是他为世所知主要的乃是作为一个折中主义的哲学家,他把柏拉图的许多教训和斯多格主义结合在一起。

对于柏拉图的这种爱好就表现在他那关于灵魂与死后生活的教育中,潘尼提乌也像大多数的斯多葛派一样,曾说过灵魂是随身体一起消灭的,反之波西东尼者说灵魂是继续生活在空气里,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在那里一直保持不变,到下一次的世界大火为止,地狱是没有的,但是恶人死后却不如善人那么幸福,因为罪恶使灵魂的蒸气变得浑浊,使它不能够像善良的灵魂一样升的那么高。罪恶重大的就靠近地面,而且要受轮回,真正有德的则上升到星球上面去,并且眺望着星辰的运转,而悠然自在。他们可以帮助别的灵魂,这就说明了占星学的真理。比万提斯说,由于这样符合了奥尔夫斯的观念以及吸收了新毕达哥拉斯派的信仰,波西东尼或许成为诺斯替主义铺平了道路,他又很正确的说道,对于像波西东尼这类的哲学的致命打击并不是来自基督教,而是来自哥白尼的理论,科雷安德要把萨摩的亚里士达克看成是一个危险的敌人,是很有道理的。

在历史上比早期斯多葛派更加重要得多的是三个与罗马有关的人物即赛涅卡、爱比克泰德与奥勒留,他们一个是大臣,一个是奴隶,一个是皇帝。

塞涅卡是西班牙人,他的父亲是一个住在罗马的有教养的人,塞涅卡选择了政治生涯,并且在已经有了相当成功的时候,而被罗马皇帝克劳地乌斯流放到科西家岛,因为他触怒了皇后。公元48年,克劳地乌斯的第二个妻子又把塞涅卡从流放中招了回来,并且任命他被他11岁的儿子的老师。塞涅卡要比亚里士多德更不幸,因为他教的学生就是皇帝尼罗,尽管作为一个斯多葛派,塞涅卡是公开摒弃财富的,然而他却聚集了大量的财富。这些财富大部分都是由于在不列颠放贷而获得的,据迪奥说,他收取的超额利率乃是造成不列颠反叛的原因之一。英勇的宝迪西亚女王领导了一次反叛,反抗这位严峻派的哲学使徒所代表的资本主义。

尼罗的纵欲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而塞涅卡也就日益失宠。最后他被控参与一场大规模的阴谋,要谋害尼罗并拥戴一位新皇帝,有人还说便是赛利卡自己——登基。他以姑念其旧日的效劳而被恩赐自尽

他的结局是很有启发意义的。最初刚一听到皇帝的决定时,他准备写一篇遗嘱,人们告诉他,已经没有时间容许他写长篇大论了,这时候他就转身向他忧伤的家属们说: 你们不必难过,我给你们留下的是比地上的财富更有价值得多的东西,我留下了一个有德的生活的典范。或者大意是这类的话,于是他就切开了血管,并召他的秘书来记下他临时的话,据塔西陀说,他的辩才到了他最后的时刻还是犹如泉涌。他的侄子诗人陆慷也同时遭受同样的事情,临终时口里还背诵着自己的诗。塞涅卡是被后代根据他那可敬的谏言来加以评判的,而不是根据他那颇为可疑的行为来加以评判的。有些教父宣称他是一个基督教徒,并且像圣哲罗姆这些人还把据说是赛尼卡和圣保罗的通信认为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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