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性格的形成与转变

(本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2024年自拍照


上一篇与文字的故事里谈到,我小时候是男孩子性格,打架在行。今天来聊聊为什么会如此。

父亲是长子,因他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所以整个家族对我的出生也寄予了厚望。

我出生时他的几个弟弟妹妹还都没成婚,也就是我的小叔叔和姑姑们。做为家里出生的第一个孩子,我是在大家的关爱里长大的,这为我骨子里注入了看不见的底气和勇气。父亲爱孩子,所以尽管母亲只想要两个孩子就好,她们还是七年内连续生了四个孩子。

80年代,第一批计划生育刚开始,国家鼓励少生优生,不提倡多子,那时,处处可见写着类似“少生优生、幸福一生”的标语。为了能顺利生下弟弟妹妹,我从三岁起就被妈妈送去她的姐姐家,也就是我二姨。那时候大家还是群体生活,谁家有事儿街坊邻居都知道,所以送走自然也是要有些技巧的。

据说那天我一早被妈妈带去集市,二姨她们早已等在那里,交接完毕妈妈独自返回,还刻意路上磨蹭了半天,一回来就哭成个泪人儿(想象那个画面就佩服妈妈的演技),正是晚饭点儿,街坊邻居都围过来询问情况。妈妈说街上人太多,她去个厕所的功夫,出来我就不见了,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哈哈,妥妥一个红楼梦里英莲失踪的场景)。

自此我就成了二姨家的第三个孩子,一住好几年。七岁该上学了,我最小的弟弟也已出生,我才被接回家中。直到我上了初中,周末回家还会有人见面就问妈妈,“这就是小时候走丢那个孩子?”他们说这话时促狭地看看我,再看看妈妈,妈妈回答,嗯,可不是嘛,找回来了!大家再心照不宣地笑笑。

儿时被爱,少时又独自在外生活的经历,让我小小年纪就特别独立,回来上学后几乎没让父母接送过,学习方面也没让他们操心,他们唯一操心的就是我经常打架。

为什么打架呢?因为要照顾同校的弟弟妹妹。我小学二三年级,大弟和妹妹也陆续上学,大弟还好,尤其是妹妹,自小爱哭,受不得一点委屈。经常一到课间她就从后院跑前面教学楼找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说班里同学欺负她。我二话不说拉着她到班里,对着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哐哐”就是几脚。课间时间短,打完训斥威胁几句就走,一点都不能停留。放学路上也打过,那就训斥多一点,有时还让他们道歉。妹妹那时候真爱哭,现在都记得她长着嘴巴仰着脸哇哇哭的样子,边哭边用眼神看你。

小时候胆子特别大,打架从不犯怵,哪怕是面对比我高的男生。比我个子高的一般就是我们班的那几个,那时我还是班长,他们挨打的原因就是上课纪律不好,或者下课欺负别的同学,至今我都记得我抬脚上去,他连人带板凳摔倒的样子。他站起来咋咋唬唬想还手,我直挺挺站着,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他瞬间就怂了。那几个男生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后来早已不知音讯,此生的缘分也只是童年时那么一瞬。

人的自信和勇气最初是由别人给予,比如父母家人的爱与鼓励,后来则是在做事中习得,经历的越多,成长的就越快。

出身普通的父母生养我们四个,家境自不必说,一家人忙碌且拮据,记忆里他们一年到头都是不闲的,地里农活,家里牲畜,一起干建筑,去砖厂,木头加工厂,许多事情还是并行的,所以做饭、吃饭、洗碗这些成了最不重要的事儿。最不重要也是一日三餐离不了呀,于是饭点儿他们不在家时,我就自己摸索着学做饭,没有人在身边教,所以最初学会的每一道饭都有难忘的翻车经历。比如蒸米没有放水,只是洗了洗就放火上蒸,结果蒸出来一盆干米粒,舍不得丢掉,想办法各种做,吃了三顿;又有一次是做面疙瘩汤,只记得母亲是把面粉加水调成面糊,水开下锅,完全没注意到下锅时还需要用筷子不停搅动。我是水开直接将一碗面糊倒了进去,结果可想而知,煮出来一个大面块和一锅清水。那些年月父辈们刚刚从饥荒中走过来,刚刚能吃饱饭,所以大家都很珍惜粮食,做错了首先想到的就是,“完了,又浪费粮食,该挨骂了。”

不过,也因为不断地尝试,12岁前我几乎学会了所有的家务。自己蒸馒头、和面做面条、挑水、生火、洗衣服、打扫卫生。父母不在家,我已经能够很好的照顾弟弟妹妹了,这为我后来远离家乡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初中住校,一周回家一次;中专住校两周回家一次;大学一两个月回家一次;工作、结婚远嫁后好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回家一次。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打架了呢?大概是初中离家上学开始。一则弟弟妹妹们渐渐长大,不再需要我护着;二则到了青春期,有了懵懂梦幻的情思,性格里女孩子的多思柔情渐渐萌了芽。

童年的经历使我形成了坚韧的性格,面对很多事情都有一种“我能搞得定”的笃定与自信。

毕业后的工作是自己决定的,从广东到深圳,再到郑州,最后到了安阳。毕业后我再没有花过父母的钱,知道他们赚钱不易,我第一份工作稳定下来就给上初中的小弟办了一张卡,每个月往卡里存生活费给他。2004年,最初每个月工资600多,我就存200给他,余下的自己交房租、付自己的生活费。一直到他上大学,我也结了婚,成立了自己的家庭,父母强行终止了我的行为。

我性格里让我受益至今的两大特点,一是坚韧,二是乐观。身边的同学和朋友都说,我是看上去忧郁,骨子里乐观,凡事都往好处想,与人交往也是,虽然也会有防范,不会过于亲密,但心底总相信人性本善,或者说,我相信遇到的人至少对我都没有恶意。所以,一路走来遇到很多生命的贵人。每到一处新环境都会结识几个坦诚相待的朋友。

我觉得生命是个寻宝的过程,一开始寻的是实体意义的宝贝,像好的工作,金钱,慢慢发现寻的是生命中的贵人,最后会走向寻那个本自具足的自己。会逐渐从爱名利到爱上内心的从容淡定,是个美妙、值得不断探索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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