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谓一元者,大始也。
唯圣人能属万物于一,而系之元也……《春秋》变一谓之元。元,犹原也。其义以随天地终始也……故元者为万物之本,而人之元在焉。安在乎?乃在乎天地之前。故人虽生天气[1]及奉天气者,不得与天元本[2]、天元命[3]而共违其所为也。
(《春秋繁露·玉英》)
《春秋》何贵元而言之?元者,始也。言本正[4]也。
(《春秋繁露·王道》)
【注释】
[1]天气:在此指天地间的自然之气。
[2]天元本:即“元者万物之本”之元气。
[3]天元命:意为元气的规律所定者。
[4]正:纯一不杂。
【解读】
《春秋》记载历史,称“一年”为“元年”。因而,董仲舒《春秋繁露》认为《春秋》最早“变一谓之元”,亦即提出了“一元”的哲学概念。元,即“原”,有随天地终始的意思。故元是万物之本,也是人的生命之本。
与《春秋繁露》的认识相同,早在《关尹子·二柱》中就指出:“先想乎一元之气,具乎一物。”认为任何一物都具有天地初开时的“一元之气”。
既然人具“一元之气”,因之虽说人生于“天气”,上奉于“天气”,但归根结柢,不能与天本元气及其规律相违背。由此可见,古人认为一元之气是宇宙初开、天地未分时的混沌之气,实较诸天地之间的自然之气更为原始。《素问·天元纪大论》的“天元”,亦即《春秋繁露》所说的“天气”;其所谓“太始”,即“一元者,大始也”。
哲学上的“元气”论影响于医学,医学遂亦有人身“元气”之说。金时著名医家李杲说得很明白,其所著《脾胃论·天地阴阳生杀之理在升降浮沉之间》说:“真气又名元气,乃先身生之精气,非胃气不能滋之。”说明人身元气即先天之精气,由后天脾胃之气滋养。
【参阅】
《素问·天元纪大论》:“鬼臾区曰:臣积考《太始天元册》文曰:太虚廖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揔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曰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臣斯十世,此之谓也。”
王冰注:“《天元册》,所以纪天真元气运行之纪也。自神农之世,鬼臾区十世祖始诵而行之。此太古占候灵文,洎乎伏羲之时,已镌诸玉版,命曰册文。太古灵文,故命曰《太始天元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