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为心灵建造一扇窗户

17   父亲的心灵

文学、绘画、影视等领域中都有许多表现父亲形象的艺术品：他伟岸，是力量的象征；他勇敢，是大冒险家；他智慧，像魔法师……；作家把形形色色的父亲推向读者，让读者品味其“父性”，像血液一样流淌在每个人心里。父亲的心灵震撼多少读者、观众呢？孩子做梦想父归、妻子望春盼君归，而男子离家在外思念家中的儿女、妻子、年老的父母，渴望团聚，庇护亲人……。无论是神话故事，还是报告文学，都是伟大父性的流露，让童年刻录上父亲的形象。男儿以父亲为榜样，滋养着自己的心灵，向着阳光少年方向成长；女儿以父亲为“偶像”，关照自己的心灵，寻找未来的幸福。

托马斯在《少有人走的路》中指出：“在今天的家庭里，父亲的地位日渐淡薄，原因可能是，作为我们心灵中的重要人物，父亲的形象在整个社会中都处于缺失状态。”读到此处，我颇有感触。如今的父亲，为了撑起家，他们如老黄牛一般，起早贪黑的劳作，尽自己做父亲的职责。有的父亲常年在外飘荡，只为给家庭增加经济收入，至于陪伴孩子往往是有心而力不足。追求物质就得舍掉精神，这就是生活的残酷，有得就有舍，大多数父亲为了子女高昂的学费，远走他乡，不是愿意这样，而是无奈。今天守望父亲的孩子太多了，他们在熟睡的夜里，期盼着父亲的归来，眉宇间还挂着一丝对父亲的怨恨。这就是当今社会给父亲的“礼物”——家、伴侣、孩子都是他欢心的，同时又带来阵阵痛苦。为了这个家，他需要奉献、忍辱负重，甚至被家人误解。不顾家的父亲形象出现在文学作品中：家庭施暴者、宅男者、奶爸者、酗酒逃避者……，他们给神话里的伟岸父亲抹了黑，他们与父性的品质轨道偏离。

这种偏离是谁造成的呢？暂且不评说社会，单从父亲的角色剖析。父亲在家庭中通常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不仅是家庭的支柱，也是精神的核心。他们通过辛勤工作来养家糊口，同时给予孩子们关爱和教育。如今快节奏的生活，迫使父亲要不停地奔波，居家陪伴家人的时间被无情剥夺。父亲对子女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的影响越来越弱；父亲的言行举止、工作态度等对子女的影响力越来越弱；父亲对子女的性格和命运的潜移默化作用越来越弱。生活就是一本充满矛盾的剧本，父亲的角色表演在家庭中难免有瑕疵。我们既然已经看见现代父亲的窘态和难处，我们就要面对事实和问题，帮助所有的父亲找到回家的路。

荷马史诗《奥赛德》中的男人奥德修斯，他坐在海岸边，想念着家中的儿子、父亲、妻子，恨不能立即回家团聚。他在思念和忧郁中，提出了一个朴素的问题：“有任何人能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吗？”其实，我们用一生来认识自己的父亲，或者一生都在寻求保护、指导、信心、智慧。有的人父亲早已逝世，他是在梦里、日记里、脑袋里思考着父亲的人生，其实是在唤醒心中那个父性的神话，最终把生命依托给父亲。奥德修斯的故事提供了很多线索，让我们寻找那个难以捉摸的父亲。一方面，父亲一直在寻找本真自己，他想回家扮演父亲的角色，可是征途总是千山万水，且险象环生，迫使父亲在海岸边等待，家成了心灵记挂和伤痛的病源。父亲一直努力在做一个好父亲，我们的家人要看到他渴盼的眼睛。另一方面，所有的儿女都在寻找并汲取父亲的养分，让父亲的形象植根在自己的心灵深处，然后把父亲疼爱和感念。

所有的男人都要做父亲，或许你考虑不当父亲，然而父性已经种植在你的心里，只要你活着，父亲就会引领你走向未来，直到死亡。所有的女人，都要寻找心灵深处那个父亲，然后把他认作丈夫，并预备托付终身。母亲怀里的婴儿，从有意识起，就开启了寻求父亲之路，直到他羽翼丰满，把父亲推开；但是当他休憩，关照心灵的时候，发现父亲始终在他的征途上，那是父亲的魂魄陪伴他探险。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父性在每个有血性的人体内生根发芽，唯有如此，人类才能走向强盛。

父亲的心灵看似有坚硬的外壳，实则心核处是一个湖，那里有柔情的波纹，历经沧桑而包含眼泪。父亲那颗老态龙钟的心灵，需要另一个心灵唤醒它，也渴望他人每日柔情的关照。我是一个父亲，我的心灵常被忽视，家人、亲朋好友无视我的心灵，这是人世间的常态，而我有时无视自己的心灵，这令我很生气，也觉得自己很愚蠢。我是个对自己讲究的人，平时注意饮食、起居、锻炼，注意保养身体的器件。唯独对自己的内心反应很迟钝，不知道我内心真正的需求是什么。直到有一天，我被风、雨、阳光，这些看似善良的东西所伤，我的心里猛然明白一个道理。想法对别人好，不如先关照自己的心灵，让心灵舒畅了，才有精力和心情去爱别人、帮助别人。所以，天下做着父亲的，你是你自己心灵的管护者，茫茫人海不要迷失你的父性；同时，追求父亲影子的人们，不要太过于苛刻父性的完美，反而要多宽容、接纳你的父亲阴暗一面，让我们人类的父亲活的更加轻松，心灵更加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