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大运河畔(四十)

(四十)夜半歌声

异常地冷,林风这一刻心里如同揣进了冰。他麻木地跨进灵堂,一眼便看到堂屋北墙下一幅白布覆盖着的身形。他还不能置信,把目光移到西头,那应该是头部,他看到一块水红色的纱巾……

林风的心再一次紧紧地纠起,这条纱巾正是何姐喜欢用的那条。他抢步上前,跪在了灵前。

灵堂里弥漫着檀香的香味,这也是何姐惯常喜欢点的……林风迷茫地抬起头来,看向那幅纱巾。

这时,一边的陈二柱轻轻走过来,去到灵前,慢慢揭开了那幅纱巾。林风也轻轻移步上前,见到那依然秀丽的面庞,只是长长的睫毛已紧紧地闭合,锁住了那双曾经盈盈的雾雾的眼睛。

林风总觉得难以接受,一个生命突然就消失了,你无法去阻止,无法去挽救,甚至你完全想象不到。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睫毛,它会颤动起来吗?它会慢慢地张开吗?

陈二柱又轻轻地把纱巾复盖上去。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笺,默默地递给林风。

林风走出灵堂,走到那棵大柳树下。去年的春天,他们在小店里把酒叙话,隔着一扇窗,这棵大柳树在风中婆娑起舞……林风的泪忍不住滚滚而下。

信写在一张暗格的信纸上,字如其人,端正而清秀。

林风兄弟:

我走了。对不起,我没能战胜了病魔,我失败了……

我让陈二柱第一时间去通知你,可是,正在年关,送信的能顺利找到你吗?

或许,你已经到了我的灵前,因为你看到了黄英妹妹家小惠的眼睛,无论是女小惠还是男小惠,你会想到我,你会想到来看我,一定是这样的吧?

这样,你就可以看到我睫毛的颤动,那是我在向你问好。噢,这是开玩笑。原谅我最后一次和你开玩笑!

我必须要找到你的,因为我娘家不会有人来,多年不联系,估计也找不到他们了,也没有必要去寻找他们。

小林,你就做一回我唯一的娘家人吧,费你的心把我送走。然后,就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一件事:请不要把我的骨灰留在公道,更不要埋在公墓,我怕孤独!我生命深处的,小女工时的艰辛,被冤屈时的绝望,监狱里的煎熬,亲戚家人的嫌弃,无不在我的孤独中撕扯着我的心。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一个情况:扬州的一些尼庵里可以寄放骨灰盒。小林,我请你把我的骨灰盒寄放到一个庵里。那我就可以感受到你们在我的身边。同时,陈二柱也是在扬州工作,你们有空了要来看看我噢!

第二件事情,是我儿子读书的事,我是一门心思想让他去扬州读书,承蒙你们大家应允帮忙,我算是可以达成一个愿望。可是,我却想不到,儿子坚决不肯呢!他说小学毕业他就不读书了,他要和大伯大婶一起在作坊里做老鹅。他说有个手艺比读书强,现在的学生有什么前景吗?

他态度很坚决,我也就束手无策。回过头来想,现在的学生也真看不到前景。我走了以后,我儿子顶我的合同工应该没问题,那就请大哥大嫂帮他撑起这个小店吧。也请你们帮帮他。

就说到这儿吧,感觉着很累,很累!我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最后,谢谢你曾经为我做的以及往后要为我做的一切。      你的何姐

……

何姐的事情过后,哪里还有什么过年的情绪。骨灰的寄存也很顺利,南河下的尼庵“祈陀林”是扬州很有名气的一个尼庵,林风找了人,完成了何姐的嘱托。同时他感觉到何姐的选择很好,心里也略略有些安慰。

上灯那天,秦蛮子来上班了,林风立即起程去上海马陆公社。阿春来过好几封信了,让他一定去上海过年。说今年的腊肉腌得特别好,还酿了好多米酒,春节前拖拉机站还准备杀一条驴。

可林风春节期间一定是要值班的,总归要让秦蛮子回家过年。而黄英和何姐的事又很令人牵挂。他便安排了元宵节去上海。

一晃一年多就过去了,阿春的那个小公主小晶晶,林风还没有见过呢!

而这趟上海真是来着了,林风心中的郁结被那个小晶晶咯咯的笑声抹得一干二净。小家伙和林风特别的投缘,几乎没有一点点的认生就立刻接受了林风。林风真是受宠若惊,一路上想了许多收买小家伙的妙招完全没有用上。

林风百思不得其解。阿春对他说:“小晶晶在肚子里早就感受过你了,那一次你可是在这里待了三个月呢!”

要说林风这一次的最大感受,就是两个字“受宠”,全家的第一宠儿当然是小晶晶,林风便是第二个宠儿。说是林风吃零嘴呢,两个阿姨帮林风煮了好多笋豆子,炸了好多小脆角儿,还有大南瓜籽,熟红薯干……装了好几个大饼干罐。

满桌的美酒佳肴,蒸得透亮的腊肉色香味俱全,卤驴肉更是风味独特,肥美的大鲫鱼,大白菜烩牛肉,金黄的豆芽,,碧绿的豌豆尖……

还没提酒呢,这种自酿的米酒,都是用大碗喝的。小李、阿春轮番举杯,林风也来者不拒,喝得那个开心啊!

林风带去的两只熟鹅也是大受欢迎,送去舅舅家一只,另一只分了几次才吃完。小晶晶也吃了点鹅肝,算是尝到了扬州的风味。

最叫人哭笑不得的是,酒桌上京果粉可是不搭的,阿春偏偏要调上一大碗,还振振有词地说:“你们爱吃不吃,我就喜欢吃,不行啊!阿昌,你也来一碗……”

小李直摇头,“知道是扬州的特产嘛,你少吃一点就可以了,哪能吃这么多!”

“偏不!”阿春依然美滋滋地一勺一勺地吃京果粉……

三天可是过得太快了,离别之际真是难舍难分,其实最是难舍难分的却是林风和小晶晶。林风久久地抱着小晶晶,小晶晶用小膀子环抱着林风的颈项,胖嘟嘟的小脸贴在林风的脸上,林风觉得自己真不想离开这个温馨的港湾。

一边的阿春兴灾乐祸地说:“魂被牵住了吧!看你下次啥时来看我们!”

公交站台上,他俩一时无语。小李说公社里有点事,没过来送别,其实林风真的希望小李也在场。

林风视线的余光看到阿春一把扯去了束着头发的一块手帕,刚洗过的乌黑的微卷的头发一下披散在肩头。这个画面太扎心了,这是在北京白石桥招待所大槐树下每个黄昏的画面。

阿春曾对他说:“只有你能看到我披散的湿头发……”

林风的心里泛起一丝怅惘,他轻轻地说:“不要……”

“那你为什么不放下!”阿春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有……”林风辩解道。

“那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阿春的眼睛泛起了泪光,又接着说:“请你放下吧!找一个合适的女朋友,下次带过来。只有这样我也才能真正放下过去。”

林风把头埋在小晶晶的身上,使劲地把眼泪忍回去,轻轻地说:“晶晶,我听你的!”

公交车缓缓靠到了站台……


很快又到了油菜花的季节,拖拉机开在公路上,一阵阵的油菜花的香味弥漫在空中,而林风不由自主地就想到那公道的大坝,那壮阔的花海,那个小店,那个闸塘,那个履带拖拉机,还有打夯的号子,夜色中的蛙鸣……

是的,然后就到了大运河畔,好多的人,好多的事情,都是从油菜花的季节开始的。

噢,你好,油菜花!你今年又会带给我什么呢?

这一阵北洲一片的任务比较多,头桥公社沿江一线坍江的情况比较严重,免不了加紧运输抢险器材。

在一个阴霾的晚上,林风开车到江边卸了物资,返回时已经入夜,公路上完全没有人踪车影。拖拉机前面的大灯在无边的黑夜中只投射出昏黄的一小片光影,显得微弱和暗淡。

林风不急不慢地开着车,视线不好愈要当心,只是觉得回去得太晚了,郝云儿怕是要有点担心了。林风笑了笑,想到必然会留着的夜餐,热水,还有温暖的微笑,心情也有点复杂,唉,云儿姐,云儿姐……

咦,怎么有歌声?路的右边有影影绰绰的人影。

林风松开油门,拖拉机的轰鸣声低了下去,歌声便清晰起来。

是几个女孩的声音,唱着毛主席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什么情况,几个女孩子怎么夜晚在公路上。林风松开油门,车辆向前滑去。几个女孩却一起呼喊起来:“师傅,搭个车好吗?”

林风靠边停好车,打开车门,打开驾驶室顶灯,三个女孩就挤到车门口。

“上来吧。”林风简单地说。

“是去扬州吗?要么我们爬到后面去?”一个女孩说。

“车开起来后面会冷,就在前面好了,后座上你们三人挤得下。”林风回答。

三个女孩也不多说了,挺麻利地一个接一个爬到了后座,伴着咯咯的笑声。

林风挂档起步,向前方驶去。

“师傅,请问你车子是开到扬州吗?”女孩们当然是要问清楚了。

“差不多吧。”林风回答。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啊?”女孩们反问。

“噢,我这车和你们同路到扬州大桥,不过我可以送你们到城区跃进桥。既然遇到了,做个好事吧。”

林风干脆把话说清楚了。这三个女孩子肯定是知青,这么不知轻重,走夜路,有这个必要吗?也是糊涂得可以,任性得可以……

三个女孩叽叽喳喳,连声道谢,又问出一个个问题:

“师傅你真好!”

“师傅的车是哪里的呀?”

“师傅是扬州人吗?”

“师傅吃过晚饭了吗?”

“师傅经常开到这边来吗?”……

林风摇摇头,大声说:“你们静一会吧,休息休息,不用一小时就到了。不过今天无论如何不应该走夜路呀。有走夜路的理由吗?”

“没有理由,我们就是练胆量的。”

“当然有理由啊,突然想家了嘛!”

“都睡上床了呢,聊着聊着就想家了,一起哄就走出来了。今天好象中邪了。”

“其实心里早就害怕了,好在遇到了你呀。”

三个女孩七嘴八舌地回应。

林风就是觉得这三个女孩做得太出格了,不可以的,就认真地说:“以后真的不能这样,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遇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家里人不是要急坏了!”

三个女孩都沉默下来,然后纷纷说:“以后不会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车子开到扬州大桥,路边就有了路灯。不一会就到了跃进桥,桥上的灯很亮,林风把车开到桥西头路灯下靠边停好。然后把车门打开。

三个女孩下了车,但她们齐齐站在车前,说道:“师傅,下来让我们见一见呀。”

林风也就下了车,一边看向车旁人行道上的一个卖汤圆的老人和他的售货担子。这也是一个回忆呢,文革的时候,他们夜晚上街可没少吃老人的汤圆。

林风回过头来,三个女孩互相交流着眼色。其中的一个对林风说:“你一定也是知青!”

“怎么这样肯定呢?”林风问。

“感觉。肯定不会错!”那个女孩点点头。

林风这才仔细看向面前的女孩,然后突然有一种震撼,为什么这样眼熟,这脸型,这眼睛,这神态,这微微卷曲的黑发,还有眼眸中盈盈的水雾……

林风有点失神。

“喂!怎么不回答呀?哼!有这么看女孩子的吗?”

对面的女孩不满地说。

“噢,对不起!我确实是知青。刚才有点走神了,因为你太象我的一个朋友。”林风抱歉地解释。

“是这样啊,那我就不介意你看罗。那应该是你的女朋友吧?而且不在身边。”女孩似很善解人意。

林风不由得点点头,“是的,是我曾经的女友。”

“噢。”那女孩便也不言语了。

“我们该走了呀!”旁边的女孩扯扯她。

面前的女孩怔了怔,对林风说:“就不问问我们是哪里的知青?”

林风微微一笑,说:“我知道的呀,还问什么。”

“你怎么可能知道!”女孩难以置信。

“你们从沙头过来,当然也可能是李典的,不过,李典就有些远,可以排除。你们又是三个人,还这么任性,爱胡闹,因此我不难断定:你们是沙头公社三友大队的三个小辣椒。而你,”林风指了指面前的女孩,“你就是北洲片知青中挺有名气的七七公主吧?我还知道你的事迹呢:一个人跑到湛江,还闯进南海舰队军营要求当兵……”

女孩睁大了眼睛,真是太神了。不对,我们可没有那么有名。她歪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不禁满面笑容,开心地说:“那我也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林风呀,我怎么没想到!必然是我们大队的田二娃说到我们的吧。可他在我们面前也没少说你呢!我们知道你的好多故事,我们可都佩服你呢!”

那两个女孩也围上来,七嘴八舌道:“倒亏了我们今天走夜路了,竟然会碰到你呀!”

这时,卖汤圆的老人在一边喊道:“几位,来碗汤圆暖和一下吧!”

“好的,大家暖和一下,来四碗。”林风向老人笑笑,又转过头对三个女孩说:“那就正式介绍一下吧。”

“嗯,好咧。”为首的女孩指了指身旁稍高一点长圆脸的女孩说:“她叫桂珍。”

又指了指另一个圆面庞白皮肤的女孩说:“她是秀琦。”

“我呢,就是七七。”女孩俏皮地一笑。

“哪有姓七的?”林风打量着女孩身上那一件紫红底白色竹叶图案的棉袄罩衫,既素雅而又鲜亮,衬得女孩的皮肤白晰而光润。特别是女孩的神态,那眼波的流动,那松松地拢在脑后的微卷的黑发……

女孩见林风又有点失神,心想:一定是有一段情感故事,而且林风陷得可有点深。可田二娃讲了好多林风的故事,并没有任何情感故事。他们伙伴中的女孩,田二娃一概称之为“哥们”。提起过一个“黑牡丹”,田二娃却用了一个文雅的词汇~“红颜知己”。

如此看来,林风的那个情感故事后面有无奈和伤痛。而那个女主角与我长得相似。哼!看够了没有,我可是七七哦……女孩莞尔一笑。

林风知道自已有点放肆了,真不该这么看女孩子的,尽管她那么象晶晶,但终究不是晶晶。他摇摇头,重拾起先前的话题:“我是问,哪有姓七的?”

“谁说姓七了,是姓祁,排行老七,明白了吗?大名嘛,祁小霞。不过大家都叫我祁小七。”女孩介绍完毕,欲言又止。

“嗯,齐天大圣的齐呗。”林风想到了美猴王。

“想什么呢!姓祁,祁,不明白吗?”女孩一把拉过林风的手,用手指在他手心里描起来。

林风的心又一次颤栗了,觉得一阵恍惚……

“明白了吗?”女孩歪着头问。

“嗯,明白了。”林风呆呆地望着自已的手,手心痒痒的,那上面应该有太多的字迹。

“就是祁连山的祁,真笨!”女孩又说:“我们可以算是朋友了吗?”

“是的。”林风点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你家玩玩呢?”女孩紧跟着说。

桂珍和秀琦交流了一下眼神。立刻附和着喊:“你不会不愿意我们去吧?”

“哪能呢!不过你们不容易找到我。我周日不一定休息,晚上有时也不回家。”

林风也就实话实说。这三个女孩,活泼,率真,还天真任性,挺有意思的。而且,那个七七令人恍惚。

“总归会找到你,地扯?”祁小七追问。

“皮市街耿家巷八号。”林风轻轻地说出地址。

几个女孩全都露出惊㤞的神情。桂珍一拍手,“哪有这么巧,咱们隔着一条马路,你在路北的耿家巷,我们在路南的牛背井。真的不远呢!”

祁小七想了想,对林风认真地说:“你定个日子吧,我们真想与你交个朋友。”

“好,这个周日,我争取在家!”林风也就应允。

“有什么招待我们的吗?”桂珍得寸进尺。

“还真的有。”林风说:“喏,有笋豆子,有炸脆角儿,有南瓜子,还有米酒。”

“我们也不白吃你的,我们唱歌给你听,噢,不是我们,是七七唱给你听。”桂珍笑嘻嘻地说。

“那很好呀!唱什么歌呢?”林风随口问。

“她刚和邻庄的上海知青学了一首秋水伊人。”桂珍立刻报出歌名。

林风头脑里马上映出了那一句句凄美的歌词:

望穿秋水,

不见伊人的倩影,

更残漏尽,

孤雁两三声,

往日的温情,

只换得眼前的凄清,

梦魂无所寄,

唯有泪满襟……

他的神色便有些黯然。

祁小七冲桂珍瞪了一眼,埋怨道:“就你多嘴,不该说的偏说!”

林风醒过神来,忙说:“没有什么,只是这首歌的歌词太过凄清,让人不舒服。类似的怀念的歌,比如苏联的灯光,小路,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加拿大民歌红河谷,都很美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歌呀?真厉害!”秀琦显出很崇拜的眼神。

“知青们之间互相传唱的罗。而且我那里还有外国民歌二百首的歌本。你们以后可以拿去学。”林风微微地笑着。

祁小七轻轻地说:“我要学!”

林风“嗯”了一声,似又想到什么,对祁小七说:“你那个千里投军的故事,我也很想听听呢!你的胆量可真不小!”

祁小七脸上顿时现出深深的遗憾,无奈地说:“其实,差一点就成功了。那一次的招兵有一些情况,我不是无缘无故就过去的……嗯,那一段时光,在南海舰队军营里的那一段时光,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此时,卖汤圆的老人吆喝一声:“嘿,汤圆好罗!”

大家立刻围上前去。

林风默默走过去,付了账。然后对三个女孩说:“认识你们很高兴,汤圆我就不吃了,我的那份你们分了吧。我得赶回去了,我姐在等我。”

三个女孩一怔间,林风已挥一挥手,转身爬上了拖拉机。

祁小七连忙喊:“星期天,可不要忘了!”

“是了。”随着林风的应声,拖拉机转过头,划了一个优美的圆弧向原路开去。

三个女孩看着拖拉机远去,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就剩下了一片夜色。


(第40节完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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