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1）
成之信学完二胡，回办事处的在路上，一直沉在幸福中。这天，他走进办事处，盆侠思和业务员都已经来了。他见到员工，立刻换了一副状态，浑身充满激情地投入到工作中。开完会，他发现盆侠思眼睛通红，精神颓靡。他认为盆侠思生病了，劝她注意休息。
等盆侠思都走后，成之信走到楼下发动车，往厂里赶。刚回办事处，厂里给他打电话说技改投入超出，资金紧张了，让他尽快想办法。他担心项目停下来，赶紧回去想办法筹集资金。
半个月前，成之信打电话让顾婷婷和成俊毅卖掉城南的货场。可去了几个买家都给的价格非常低。成之信急着用钱，今天又约了一位买家，谈到了九十万，看能不能再多些，实在没办法就九十万卖掉，先挺过这一关再说。
一个多小时后，成之信到了厂里，顾婷婷过来说了卖房的情况，不但没有进展，而且价格越来越低。他又问银行贷款有没有进展？顾婷婷说：“市农行过来看了后，就再也没有信了。”
成之信想再去市农行看看。他和银行的信贷部主任贾占京打过几次交道，觉得这个人做事油滑，不太好打交道。但现在正在厂子发展的紧要关头，他不能顾及太多了，有一丝希望也要去试试。
其实，成之信把货场抵押贷款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由于他不送礼，手续才一直被压着。
在路上，顾婷婷和他交流着邢州市市区的市场情况。顾婷婷建议成之信停止研发新产品，或停一条生产线，实在不行放弃邢州市场，只做周边市场。成之信这几条路也都考虑过。刚开始，他认为袁毅夫是为了开拓市场，才采取的这样的措施。后来，几个品牌都做砸了。他们市场占有率非常高了，可还在压货，逼得自己没有路可走，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这几条路，他都不想走。因为厂里发展没有研发的高端产品，就占不到高端市场，产品链就不完善，利润就会一直非常低。现在因为货物积压，资金周转不开，造成产量过大等一系列问题。
经过一年来的发展，邢州市场已经有了一定基础。这次，他改造新生产线，无形中出现了资金缺口。他觉得邢州市场的做法太不符合市场规律，对方是在烧钱做市场，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针对他，他们以前是有点小矛盾，也不致于这么和他对着干啊，他哪里得罪了他们，这有点不符合袁毅夫的性格啊。他考虑了多次觉得必须面对这个现实，必须挺下去，只有撑下去，才能做起来。不行把车也卖了，能维持多久算多久。顾婷婷知道了厂长的想法，就没再说话。
很快，成之信到了货场。现在，货场的仓库、沿街的门市已经租给了别人。当时，他买房子时，边上还是地，现在发展的都盖了房子，这一片慢慢地也繁华起来。他花十万元买的，后来沿街盖了一座四层楼，现在整个货场估计最少一百二十万，每年房租还能收五六万呢，光存货的场地就将十亩，只给九十万元，价格也压得太低了。
他们看到一个买家正在围着库房看。买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梳着大背头，显得很富态。他见顾婷婷来了，热情地和顾婷婷打招呼。他把顾婷婷拉到一边，小声谈了一会儿。顾婷婷回来，告诉成之信，昨天，这位男子答应九十万购买，可今天又变卦了，答应只给六十万。成之信感到惊诧。他气得转身上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