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宝和春花赶到汽车站的时候,天色还未全亮。他们要坐最早的那班车走,到了县城再换火车去上海。小小的车站已经来了不少人,各个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王大宝好奇地看着东看西看,猜想他们都要去哪里。春花有点紧张,不时盯着墙上的时钟看,手里紧紧捏着刚买的车票,两个人的车票就花了6块钱呢!
“春花!”“妈妈!”忽然,春花听见了琴琴和姥姥的声音,春花循声望过去,只见姥姥和琴琴手拉手跑了过来,姥姥的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袋子。
“妈,琴琴!”春花高兴地一把抱起了琴琴。琴琴搂着妈妈的脖子,亲昵地蹭着妈妈的脸颊。
“琴琴说要来送你们。”姥姥说着,把小袋子递给了王大宝,“这是刚煮的几个鸡蛋,你们路上吃······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别太苦着自己。”姥姥哽咽了。
王大宝也颇为动容,丈母娘的拳拳爱子之心如甘霖一般流进了他的心里。
车子来了。人们纷纷跑向汽车。春花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琴琴,向母亲含泪道别,提着沉重的行李迈上了通往县城的汽车。王大宝领着春花在车子的后排坐下,春花伸长脖子从车窗里看出去,只见姥姥抱着琴琴还在原地翘望,琴琴挥着小手,笑脸上似乎有眼泪在流。春花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王大宝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好别过脸。车上闹哄哄地,有人大声说话,有人开始吃东西,小孩哭闹,大人哄吓。
火车上要比汽车上更加吵闹。春花沉浸在离别的愁绪和对未来的憧憬、不安中,一直没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王大宝从开始的兴致勃勃看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有趣转变到疲劳乏味,也不过是半天时间。火车上的人可真多啊,过道上都站满了人,还有人往座位底下一躺就睡觉的!都这么挤了,还有人不停地走来走去,王大宝心想不累吗?王大宝忽然想起了传言中的小偷,据说火车上有许多“三只手”,瞅准了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的钱包顺到他的手里了。王大宝于是抱紧了装钱的小包,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打瞌睡。
到达上海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他们随着人潮出了站台,春花的弟弟明秀已经在挥手喊他们的名字了。虽然只出来了一天,春花却像是离家很久了一样,见了弟弟别提有多亲热了,王大宝也很高兴,不论如何,初次打工能有人接应,这难道不是已经很好了吗?听村里的几个出去打工过的人说,大城市大极了,光是火车站及有好几个,从火车站出去就得走好久。出了车站,全是高楼大厦和宽阔都大马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大城市大工作虽然多,工资虽然高,要找到好的工作却也不容易,招工的地方鱼龙混杂,多的是想浑水摸鱼的二流子。王大宝庆幸自己有真么个小舅子帮忙,住的地方已经现成找好了,工做也已经联系了,只等明天去面试就成。要不然,就冲这大晚上的下火车,要找个住的地方就不容易了。
明秀领着他们坐上晚班公交汽车,晃晃悠悠到了一个地方,这里不如火车站那边繁华,零星地亮着几盏灯,明秀走到一幢两层水泥小楼前,摸出钥匙打开了一扇房门,这就是给春花和大宝准备好的出租屋了。明秀在门口的墙上摸了摸,打开了电灯,昏黄的灯光照出了屋子的情景,这是一间十几个平方大小的屋子,屋子里陈设简单,仅有一床一桌两椅,打扫得却很干净。春花高兴地连声道谢,夸弟弟找地这屋子好。王大宝也觉得不错,这屋子可比自己家的那几间破房子整齐多了。
时间已晚,明秀告辞回去 ,嘱咐他们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不用早起,约的面试在下午,明天中午,明秀来接他们一起去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