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开窗时,总见楼下老槐树的枝桠间,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啄食露珠。它的羽毛沾着薄雾,却依旧蹦跳得轻快——这大抵就是生命最本真的模样:不必宏大,却始终带着向上的韧劲。
去年夏末,一场暴雨将院里的月季打得七零八落,花瓣浸在泥水里,枝条也断了好几截。我以为它定是活不成了,便没再管它。可过了半月,再路过时竟瞥见断枝的伤口处,冒出了一点嫩红的芽。那芽尖裹着细细的绒毛,像个攥紧的小拳头,在风里轻轻晃着,仿佛在说“我偏要长”。原来生命从不是温室里的娇嫩,而是哪怕被风雨折断,也能在伤口里扎出新根的倔强。
想起爷爷养的那只老狗,去年冬天走的时候,趴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尾巴轻轻扫着地面。它陪了爷爷十几年,从活泼的小狗长成步履蹒跚的老狗,却始终把最温顺的样子留给家人。那时我才明白,生命的意义从不是长度,而是它留下的温度——是清晨的一声吠叫,是傍晚跟着人散步的身影,是那些藏在日常里、让人想起就心头一暖的瞬间。
如今再看那株月季,早已枝繁叶茂,开出了比往年更艳的花;老槐树的枝桠间,又有新的麻雀在筑巢。生命就像一场循环往复的旅程,有凋零,更有新生;有脆弱,更有坚韧。它从不在刻意的追寻里显现,却在每一个认真活着的瞬间里,闪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