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儿与月牙儿——闺中密友3

一日,几人相聚,因天凉亭中未有遮挡,正使丫头小厮们在加遮帘,于是几人去往清照香闺。

一路上香儿蹦蹦跳跳,左瞅瞅右看看,被莹莹取笑是探香闺的登徒子,香儿也不恼“李公规矩甚严,我虽常伴姊姊,可并未去过姊姊闺房,今日高兴是因此后我便是姊姊名副其实的闺中姊妹了,你难道不好奇姊姊闺房是啥样吗?”莹莹也好奇,于是两人打打闹闹跑前去看了……

到得院门前,首先是一道青布帘,因是白日不曾关门。挑开门帘进去,是一间置物小间,有柜子几座,听丫头说收着茶具,笔墨之类的。再往里有一道珠帘,里面就是清照安寝之处。香儿与莹莹在小间等了片刻,等到清照芷汐到了,才结伴进去。

挑开珠帘进去,右侧是一座矮榻,上面放着一个小几,四人分坐,打量着清照的闺房。矮榻的右上方放着一张木制的架子床,并不华丽,有雅青帘子遮着,里面的东西看不见,帘子微微晃动,应是丫头刚刚放下。床架上雕着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喜欢的图案,而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图,倒像是哪个男子的房间。床的右侧有一案几,上面放着一只花瓶,瓶中插着一枝新鲜海棠。再右有一个小柜子,里面装着清照的衣物首饰,柜旁有一梳妆台。墙上挂着李公所写“天道酬勤”,四处看看却像男儿寝室,不见女儿家一丝柔美。众人皆说如“苦行僧”一般,清照却说做文人中的“苦行僧”甚好!

芷汐也说起自己闺房,因是母亲打理,与清照不同,墙上挂着自己的画作,也有母亲淘换来的名家画作,床上除了鹅黄纱帘,还有一层珠帘,房间更大,还放有屏风摆件,另有一处放着绣屏琴架之类。更显华贵!

莹莹也说她的闺房由她自己打理,堆着她淘换的各种东西,金银首饰就有几个红木柜子,她的房间摆着一些衣物和首饰。床上倒是更简单些。姊姊们教导莹莹:首饰衣物万不可露于人前,因自古有“财不露白”之说。且以风水论,衣物金银曝于野乃败家之相。虽是自己家里也要惜福,不可摆阔与人,莹莹应下,是否改过并不知晓。

香儿说自己没有闺房,只有茅屋一间,衣服几件,用父亲的坏酒瓶装上一枝山花野草放在窗台上,就是最美之事了!

香儿提议请芷汐画一幅清照闺房,以此纪念今日姊妹们成为闺中密友。芷汐应下,叫丫头请来笔墨纸砚,耐心作画。其余三人也不好傻坐,又提议去李公院子借来古琴,由清照弹琴,莹莹与香儿伴舞作乐。清照不敢,香儿便自与丫头同去借琴。不过一小会就借来琴,几人弹琴作伴,饮茶品画。

其间不过一个时辰,便有丫头说亭子已打好帘,四人便出了清照闺房,去到亭中作耍。(因道家有以气养身之说,闺房之气已与清照相和,互为养护,他人进入会有损气场,不可久留。若有留宿,也是各居一室,互不干扰。)因已是秋日,正是养秋膘的时候,于是决定做些炙肉吃。丫头们取来两口小火炉,一口温着青梅酒,一口架上铁架烤炙肉。一边喝酒一边吃肉一边游戏。输了的要罚酒或罚吃肉。只那肉不是寻常炙肉,是加了许多奇怪调料的炙肉。

这日,最后一片炙肉无人愿吃,因烤制时,四人都刷了些茱萸酱,定是很辣。几人都推辞饱腹,莹莹便说送与街边小乞儿吃,清照芷汐应下,香儿却抢来吃了,吃完涕泪横流,喝了许多水仍是舌头发红。莹莹嘲笑香儿与乞儿夺食,香儿不辩解只告辞归家。

香儿三日不曾去李家,清照要照料姊妹也不能去看望。三日后,香儿到李家,莹莹嘲笑香儿是个小乞儿。香儿不语,只要笔墨纸砚,提笔写下“那日炙肉胜辣,香儿高估自己肚腹,回家饮凉茶三日仍不能说话。”清照不解,“既如此,当初何必吃下?”香儿写:“香儿体健尚且如此,若赐予乞儿,乞儿流落市井,食不果腹,若食之必性命不保,届时我等皆有杀人之罪,哪怕是慈心施舍,管家特赦,心里亦不能脱罪。以我一人之罪换众人之罪,足矣!”此后莹莹此后再不与香儿争锋,几家都与香儿道谢,几人游戏也更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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