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米
有一样食物我只在回老家过年时吃到过,别处从未见有卖。名叫炒米。
炒米这种东西吃起来很方便,开水一冲,白糖一撒就能吃了,有长辈喜欢吃咸的,因为我不喜,所以也没关心过咸的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佐料。过完年返家的时候,如果剩的炒米还多的话,爸爸就会打包一大袋,虽是一大袋也吃不了几次,有点类似膨化食品体积大,质量小。
炒米不是时时都有的,必须是新收成的稻子,退了皮,马上炒,才鲜香有味。每次炒一大锅堆成小山状。炒炒米是个力气活,一大口铁锅不停翻炒,硬而半透明的米炒到白白胖胖,带一点焦黄时起锅,膨化之后的炒米酥软脆,手指轻轻一压就扁成粉末了。一家炒着米,住左右的亲戚们都会闻风而动,不一会儿,到处都是端着炒米的人了。我每次能吃三大碗也不觉得撑。
年糕
一直觉得春节的标志性食物当属年糕。年夜饭后到了全家团团围坐着看春晚的时间,老太太必是坐在沙发前的碳火堆边,装碳火的铁盆里放上一些门口煮粽子用的碳火,再把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年糕立在铁盆里圈的盆边上。我外婆还喜欢放橙子一起考,不用多久,年糕就会涨起一个大泡,爆开,露出里面的软糯。孙辈的会全部围过来,往年糕里撒点白糖,一边呼喊着烫手,一边吃。小孩吃的开心,火盆前坐的老人看着高兴,旁边打麻将的大人也觉得热闹,我觉得年糕是春节标志性食物,不仅是因为他只在过年时出现在我家里,也是因为他能把家人们融合在一起,带出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
打年糕和炒炒米不同,炒炒米的多是姑婶们,都是女性。打年糕却是个体力活,一般都由男士主导。我有一次在老家过年时,刚好遇到打糕,去凑了下热闹,那真是看着容易,做起来难。一米长的大木锤,本身已经很有分量,偏偏糯米越打黏性越大,每次落锤后抬起来都很艰难,没打几下就没劲了。堂哥叔伯们打到后期挥汗如雨,我都很怕汗会飞进装糕的石缸里。
腊肠
感受到春节脚步的第一抹香味,一直都属于腊肠。住宅区附近总有能干的主妇提前一两个月开始熏制腊肠。架一口瓦缸,底下放甘蔗皮,橙子皮等,点燃用火烟熏挂在缸口的腊肠,飘香四溢。四川的腊肠和广西、广东的都不同,四川的腊肠是麻辣味的。第一次吃时惊为天物,味蕾感受到甜美的同时带着一点刺激,滋味十足。广东的腊肠是甜味的,较细,腊味饭和做粉面的佐料都很合适。广西的腊肠走咸味路子,皮熏得焦黑,切片蒸着吃,油光发亮,香气逼人,大老爷们儿看的眼发直,一口酒一口肉,这年才算是圆满。
虽说现在过年的氛围不如从前热烈了,但饭桌上的年味却一点也不见少。过年了,妈妈喊你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