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才十五岁,好不容易考入金铺公社高级中学,更值得庆幸的是碰上了一位好老师。
老师姓刘,号广才,学识像他的名字一样渊博,待人一脸的笑容,和蔼可亲的样子叫人在冬天都感觉到温暖和舒服。老师敦实的身材,蓄着的平顶头有些许灰白,国字脸上镶嵌着一双睿智的眼睛,隆准大鼻,敦厚的嘴唇,这种形象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那时候刘老师帮我们班办了一份手抄报,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山花红》,由写得一手好字的童红生同学执笔誊写。同学们若是写了一篇好的作文,刘老师则先念给大家听,然后在《山花红》上发表。小作者们高兴得欢呼雀跃,投稿更积极了,我也写了一段湖北大鼓,鼓励同学们努力学习,将来报效祖国,刘老师说很有新意和韵味,帮助修改后登在小报上,同学们争相传阅,令我在梦中笑醒。有好几个星期天,刘老师都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和我们一起度过的。传授文学知识中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是我以前从未接触过的,能从这个窗口看见了另一片天,以至后来在《东坡赤壁诗词》等刊物上发表好多律诗,我的老师功不可没。在刘老师良好教育的薰陶下,几个同学相继加入作协,成了响当当的知名作家。
记得有一次在县文化馆组织召开的文学创作座谈会上,我们又见面了。他接过我的创作手稿,扶正眼镜,认真地阅读起来,其间时而抚摸剃光了的下颏,时而锁上浓眉,时而用钢笔帽敲打着稿纸。之后我才发觉,被我习惯性打的圆点都给修正成了问号、感叹号或句号,漏掉的字也给我补上了,结尾还写了评语,其严谨的治学态度可见一斑。最后老师把馆领导赠送给他的那份方格纸也给了我——我知道他给予我的不是两本稿纸,而是一份真诚和热切的期望,我把这份期望一直珍藏在心底,作为前进的动力,把这两本印有英山县人民文化馆字样的方格纸留存至今,一直都舍不得用。
谁会想到一篇文章两本稿纸九堂补课,给我带来那么多精神上的满足和快乐,以致成为我人生路上一道靓丽的风景。后来有一次我去拜访刘老师,听他曾经的邻居说他搬家了,繁忙的生活节奏以及柴米油盐的压力,竟成了我的藉口而未能拜望我的老师,但那一件件温馨的往事并非逝若轻烟,每年的教师节,我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刘老师,也祝愿普天下辛勤的园丁们健康长寿,万事如意!期待有生之年,上苍还会让我们师生欢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