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言(四)—再读陈寅恪《柳传》一七八、2024-07-08

荷塘   网图侵删
金鱼    网图侵删
鸳鸯    网图侵删

        诗意:一-四句,为荷塘之描写:荷塘(花叶相击),索索有声,绿尾蜻蜓飞来飞去,(荷花的)香气浓厚,(荷叶的)阴影将尽(胡案:是傍晚时分,夕阳欲下也),俨然一番龙旙曲舞。长满兰草的涯岸间杂飞过鸟雀,水里金鱼浓密,(荷叶)底下有三十六对鸳鸯(在游荡)(胡案:其三十六为虚数,形容其多也)。五-八句,采莲过程之描写:捉住水雾掩盖的荷花,有凤翼一样的荷叶的牵扯,(采折的)花茎中的丝线与猩唇般红润的(荷花)相连。(胡案:七八两句颇为难译,盖是河东君描摹从空中看到的采荷之景象)荷叶多多,(荷花少,一旦采下荷花,就像是)花蕊破开,麝香的火柱灭了那样消失,(荷花采后留出的空间就像)日光琢刺那样打开了荷叶的封闭,(露出来)镜子一样的水面;九-十二句,对采莲人的描写:(玉郎)腰系麒麟腰带头发如鸭头那样的乌黑;(女郎)带着银色蝉形曲折的贴面(胡案:古代女子贴在脸上的装饰),风吹过蛾翼(胡案:当是灰白之衣也)般轻薄的衣袂;玉郎的心清澈如水,(女郎的)眉如丁香般的美好;十三-十六句,为二人心情之描写:(胡案:前两句似乎陕北民歌中的起兴,后两句似乎是比喻了)荷花之粉嫩月光都比不上,清白而茂盛。(荷花采下来)如寒秋的露珠放入了珍珠缀成的网子,藕花(胡案:此处用藕比喻偶也?)娇艳欲坠藕丝(胡案:思偶也)也随着(晶莹剔透),如同锦鸡张翅那样的耀眼;十七-二〇句,就是表情了:(女郎)深情地折着荷花,像鵁鶄、石头入水那样溅湿了罗衣,胭脂样的细雨下来了,从云中落下一对恩爱的野雉。

        是诗从景色到采莲、到人物、到心情、到表情,一气呵成,毫无停滞,此方为河东君之风格也。此诗第十二句“丁香澹澹眉间黄”,捡丁香话语,有忧愁之意。此处之愁,非是前诗“为作新诗强说愁”之愁也,戴望舒以丁香为幽怨,盖是取河东君此诗之意也。十三十四句“粉痕月避清濛濛,天露寒森进珠网”,是陕北信天游之“白花花的大X粉嫩嫩的X,这么好的地方留不住你”之文雅说法,可见闺怨,古今同也。

          然后,先生笺释卧子相关采莲诗三首:

其一:《采莲童曲》云:荡桨歌渌水,紫菱牵玉臂。芙蓉不解羞,那得相回避。

        典故:渌水,乐曲名。属琴曲歌辞。《文选 马融 长笛赋》:“上拟法于韶箾、南籥,中取度于白雪、渌水,下采制于延露、巴人。”唐。李颀〈琴歌〉:“铜炉华烛烛增辉,初弹渌水后楚妃。”紫菱,也称为菱角,是一种常见的水生植物。南北朝江淹 《采菱曲 》:紫菱亦可采,试以缓愁年。

        诗意:划船歌唱《渌水》曲,紫色的菱角牵扯着美人的玉臂(胡案:是用杜甫《月夜》句: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与河东君《采莲曲》句”脉脉红铅拗莲子,鵁波石溅秋罗衣“相对应?)荷花不理解害羞,不知道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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