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至暗大沽
一百四十四、猪狗合污谎话编 狐狸无端受牵连
布特朗脸红脖子粗地指着苟畦俩,半天憋出一句生硬的中文:“……色狼!”
苟畦茫然地望着布特朗,喃喃自语道:“完了!他也会说中国话?”
朱能也望着前方悄声对苟畦道:“完了!他一定听见你叫玛……”,朱能话没说完,苟畦急忙捂住朱能的嘴,惊愕地望着玛丽……
玛丽平静地说:“他只会说‘色狼’两个字,因为平时我总这么叫他。”
苟畦遂松开朱能,诧异地望着玛丽:“那他不会对你非礼吧?”
玛丽皱着眉头冲苟畦眨眨眼,严厉地说:“没问你们,不许说话。”遂转身去扶椅子……
布特朗听着他们在说话,露出满脸狐疑。一扭头正好看见玛丽躬身扶椅子,丰满圆润的臀部高高撅起,诱得布特朗两眼发直,哈喇子没来得及唆回口中,“呲溜”一声滴落。朱能和苟畦看得真切,一起指着布特朗,齐声脱口而出。吼道:“色狼!”
布特朗似乎从梦幻中回过神来,吼道:“快说!是谁派你们来闹事的?”
玛丽坐下后翻译道:“督察长问你们;是谁派你们来闹事的?”
苟畦道:“我们没有闹事,我们是来找你……”
朱能急忙捂住苟畦的嘴,喘着粗气道:“他不是来找你,是来找他表哥狐狸捕头。”
玛丽被俩人的举动完全搞懵了,也不明白在说什么,也就直接翻译给布特朗道:“他们没闹事,是来找表哥狐狸捕头。”
“狐狸捕头?”布特朗更是一脸懵逼地说:“什么狐狸捕头?”
苟畦和朱能你一句我一句地解释半天,才让玛丽弄明白,狐狸捕头就是扈仁的外号。玛丽又费了好大功夫才向布特朗解释清楚,扈仁是他们的表哥。没想到这一信息却让布特朗如获至宝,随即便给扈仁扣上“暗通暴乱分子”的罪名,报请警务总监,暂停扈仁职务接受审查。为避免他有排挤华人巡捕的嫌疑,他同时提名彭顺信顶替扈仁,临时代理探长一职。此举可谓用心险恶,拿掉扈仁的职务,他就没有做自己情敌的资本,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安插自己的亲信担任这一肥缺。
彭顺信也对布特朗感激涕淋,信誓旦旦地发誓:永远效忠督察长!并接受两项秘密任务:监视扈仁,查明杨二小姐的动向。
苟畦一早出门不回,朱能为找他也一去不回,终于盼到侯富車和杨二小姐回到家,小杏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地,委屈地把苟畦耍花招骗她后逃跑了的经过哭诉了一遍。侯富車和杨儿小姐分析后,认为苟畦很有可能去找玛丽小姐了,朱能见苟畦不在家,又不知上哪儿去找他了?正当两人打算出门分头寻找时,苟畦和朱能却蔫儿不颠儿地回来了。
苟畦把自己一天的行踪,一五一十地坦白交待个利索,言语间充满了得意忘形。
朱能也把如何被巡捕房抓去审问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侯富車听完后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他再三追问俩人是怎么被放了的,可俩人却支支吾吾始终说不明白,侯富車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更加觉得蹊跷。杨儿小姐见大家都平安归来,这会又到了晚饭时间,便和小杏儿张罗了几盘菜肴,朱能和苟畦看着桌上顶盖肥的螃蟹,馋的直流哈喇子。苟畦刚要伸手去抓,侯富車抡起鸡毛掸子,抽在他的胳膊上,只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嘟囔着:“我犯什么错啦?!你怎么不打猪头呀?”
“我是为了救你才被抓的,该打的就是你。”朱能一边抱怨,一边把手伸向螃蟹,结果手背上也被重重地抽了一鞭。
“你也不是好东西……”侯富車用鸡毛掸子敲着苟畦和朱能脑袋,气吭吭地呵斥道:“你们俩糊里糊涂地被抓,又是督察长亲自审问,这说明你们犯的不是轻罪,你们两个螃蟹脑袋,给我说实话。你们跟督察长都说了些什么?他就这么轻易地把你们给放了?”
苟畦愁眉苦脸地:“大哥,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连玛丽的名字都不让猪头说。”
朱能道:“你撒谎,你明明说了扈捕头是你表哥,”
苟畦辩解道:“你也说了扈捕头是我表哥。”
“你都说了,我要不说,那他们还会信你的话?”
“混蛋!”侯富車一鸡毛掸子抽在八仙桌上,吓得俩小弟急忙捂住脑袋。侯富車用鸡毛掸子敲着俩人的脑袋,气哼哼地道:“你们这两颗螃蟹脑袋!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省心啊!你们怎么能说扈捕头是你们表哥呢?”
苟畦捂着被敲的脑袋,哭丧着脸道:“是他不小心说漏了嘴。”
朱能揉着脑袋冲着苟畦嚷道:“你又不让说出你老婆是……”朱能话还没说完,苟畦急忙捂住他的嘴巴。朱能使劲挣脱苟畦的手,吼道:“你想憋死我呀!”
侯富車一把揪住朱能,高高举起鸡毛掸,吼道:“快说!怎么回事!?”
“大哥,您使劲儿打!他发过誓,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苟畦的话音刚落,侯富車的鸡毛掸子有落在了他的头上,只疼得他龇牙咧嘴地狂吼乱叫:“大哥饶命——!”。
“行了行了!……”不知什么时候,扈仁已来到堂屋门外。挂着满脸怨气径直走到八仙桌边坐下。道:“有酒吗?”
所有人都纳闷儿地望着扈仁,未作回应。只有小杏儿欢快地应道:“有,扈大哥上回拿来的酒都还没动呢。”
扈仁翻着白眼扫了一遍苟畦和朱能,道:“就是给他们开了瓢,还是螃蟹脑袋,绝对找不着脑浆!”
侯富車看出,扈仁像是有话要说,便放开朱能,也在桌前坐下。他刚转身苟畦就快速地伸手到桌上,抓了一个螃蟹。侯富車正要举起鸡毛掸,苟畦却捧着螃蟹,作古认真地道:“大哥,螃蟹为什么没有脑浆啊?”
“你没看见它脑袋被大哥一屁股坐扁了吗?真是螃蟹脑袋。”朱能平时笨嘴拙舌,这会儿在扈仁跟前,也不知怎么反应就突然灵敏起来。把扈仁气的青筋直暴,接过小杏儿递过来的“大沽烧”,仰脖对着罐子口“咚咚咚”地灌下几大口,憋着气掏出一张收据往桌上一拍。气夯夯地瞟了一眼侯富車道:“这是保释他们俩的收据,你给报个帐吧!”
侯富車望着桌上的收据,算是明白了些许,是扈仁为苟畦和朱能交了保费,俩人才能那么快就被释放。可他心里也泛起嘀咕:扈仁为什么要保释这俩混球呢?难道他就不怕担责任?凭借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了解,确信扈仁是绝对不会承认俩小混混是他表弟的,否则岂不是在拿自己的前程玩耍么?他瞟了一眼杨二小姐,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可杨二小姐同样望着收据陷入思忖中。
狡诈的苟畦见侯富車不接茬,觉得这回又是自己闯的祸,得赶紧设法让大哥开开心。遂急忙跑到扈仁身后给他敲背揉肩。嬉皮笑脸地说:“表哥,这满屋子人,只有你吃公饷……”
编者按:细腻的景致描写,幽默的对白设计,滑稽的行为举止,深邃的人物内心,戏剧性情节演变,在险象环生扑朔迷离的情节里,若能给您营造出轻松愉悦的阅读享受,就是我的追求,谢谢您阅读,请您品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