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书香澜梦162期“困”主题,参加短毛碎组织的好文共读】
《滔滔生活》出自韩国作家金爱烂笔下,小说以“我”,一个小镇饺子馆家庭长大的女孩视角,讲述了这个四口之家的生存境况。
努力经营饺子馆的妈妈虽然没有太多学问,一直尽力将所有的角色完成到最好。
她撑起饺子馆,担负养家糊口的责任——
连梳头发的空闲都没有,“妈妈像贝多芬一样披散着头发包饺子”,特别忙的时候,却“经常找不到爸爸的人影,要么是送完外卖顺便跟人赌起了钱,要么就是在小商店门前玩娃娃机。”
妈妈的辛苦,看在女儿们眼里——
“姐姐说,每咽下一个饺子,感觉都像是在吞咽妈妈。”
“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20多岁的姐姐和我,我们的肉体会不会是用妈妈迈过的几千个饺子做成的呢?”
妈妈想给女儿好的教育,却因为“对自己的教育选择没有信心”,只能尽力追随流行的“普通”标准——
忙碌中挤出时间,带孩子逛博物馆,去游乐园,去旅游,包括送女儿学钢琴。
镇上音乐学院条件当然有限,钢琴没有定期调音,孩子懒懒散散,老师例行公事。而我,练琴也只能在店里,因为饺子馆白天属于客人,只有晚上才是一家人铺上被子睡觉的地方。
作者细致地勾勒钢琴和饺子馆共存的画面,钢琴曲飘荡在蒸笼的呼呼热气和商贩、农夫们吧唧吃饺子的声音里。青春期的“我”是敏感、自卑的,认为琴声对客人是种打扰,担心有直性子的人大喊:“够了!”
不过,也正因为敏感,“我”才能够看到妈妈的爱和期许,种种不易。
我骑在旋转木马上,会留意到妈妈躺在长椅上的小憩;我弹琴时,会看到妈妈打拍子的脚上,袜子前尖的洗碗水;我能注意妈妈踏上旅游车时疲惫的脸孔;也能听出甩干机的噪音里夹杂着妈妈的哭泣……
妈妈依然奉行棍棒教育,在她看来,“孩子要快快地打,快快地长大”, “每次听到玻璃哗啦啦破碎的声音,或者姐姐的尖叫声,妈妈都会放下手中的饺子皮,飞快的跑过来揍我们一顿,再箭一般冲出去蒸饺子。”,
这段描写莫名有些喜感,虽然打骂教育很粗鲁,但这样一个靠包饺子撑起家,被生活追着跑的女人,没有时间轻言细语,只能用擀面杖和断谱架教孩子对与错。
经济危机到来时,虽然两个女儿看惯了母亲的努力和隐忍,但在爸爸盲目替人担保,导致家里需要变卖家产还债时,两姐妹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理解并应对。
最初,姐姐会追问,“那是谁的错呢?”
而刚满二十岁的我,则“感觉不真实”,这正是人们对于不幸的第一感受,无法接受,期待能有谁改变这一切,所以,我“对于这种情况下还在考虑“专长”的姐姐感到失望。我希望有人快点儿找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
现实境况让两姐妹俩也要扛起生活的重担。姐姐为了好找工作,匆忙填报志愿,我则红着眼睛熬夜为印刷厂工作。
但同时,她们又同样为变得更好而努力——
姐姐白天“在繁华街区的连锁餐厅里当收银员,凌晨扛着一袋子的困倦去辅导班”,准备专升本,“我”则在努力攒学费,渴望快点上学。
家庭变故让两姐妹迅速长大,小说最后一幕,是考验时刻的到来。
暴雨中进了水的地下室,水没过了“我”的脚背, 可怕的夜晚,“我”只能独自面对,给姐姐打电话不能解决问题,向房东求助时间太晚,“我的手在机械地移动。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流遍了全身。”
爸爸电话打来,我没有诉苦,因为这个父亲是在寻求女儿的帮助,姐姐的前男友找来,也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可见,暴风雨来临时,男人们无法依靠。
幸好,为了获得想要的生活而努力,早已在妈妈的言传身教中,写进两姐妹的信念里。
“我不相信在不用力的情况下可以抓握某件东西,也不相信世界上会存在这样的事”。这句话,在小说开头,“我”开始学琴,被老师纠正手型的时候就出现了。
整个故事定格于我“在黑雨荡漾的半地下室里弹钢琴。”
所以,贯穿故事始终的道具“钢琴”,在这里,成为困顿生活中的精神支柱,湿漉漉的音符赋予女性生长的力量,代表了爱和希望。
最后,分享自体心理学著作中的一句话——
“我们的内在都想变得更好,就像一颗蕴含生长动力的种子,等待着阳光雨露,也像一首生命之歌的前奏。你不知道未来生命的样子,但你确信涌动的生命之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