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1）
成之信从南方回来。随后，他跟着杨教授去了德国考察学习。从德国回来，他在邢州市没呆几天，他又报名参加了在上海召开的一个啤酒研究会。期间，他明显感到一股寒流袭来，在南方，政府开始宏观调控，整治个体大户、承包户偷税漏税。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陪杨教授考察时，突然接到办公室主任顾婷婷的电话，市供销社办公室主任王修京给厂里打来电话，说供销社主任臧英年要找他谈话，具体是什么事没有说。她听到一些风声，说承包合同快到期了，市里要重新收回来。他听到市里要收回啤酒厂，心里感到一凉。现在，市里突然变卦了，难道是上面的意思。他又觉的不像，政府只是整治那些偷税漏税的个体户，他承包的国营单位，不在整治范围内，是不是市里有人看到自己把厂子搞红火了，眼红了，想夺取自己的胜利果实？当时啤酒厂连年亏损，被迫停产，工人都没饭吃了，厂子提出对外承包，可谁也不愿意接这破烂摊子。他大胆接下了啤酒厂。如今，啤酒厂在他的经营下已有起色，市里说变就变，他的怒气腾地上来了，自己这几年投入了大量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还有许多投入还没有见效，自己也因此会赔的血本无归，如果自己撤了，很可能这些跟着自己干的工人将再次下岗……他闭上眼，感到后果不堪设想。想起当初承包工厂时，市里主管领导都答应他合同到期后，续签就可以了，真后悔当时没有把这一条写到了合同里。
几年来，他在各地考察，全国各地国企都在搞承包，因为体制问题，各个企业一包就火。在近期，他也看到了问题，因为政治原因等问题一些企业政企不分，领导权和经营权分离，往往承包者做好后不是被政府派人接管，就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离开自己亲手打造的事业，有的另起炉灶，也大都是昙花一现。他开始担心起来……
他突然想到是不是真像传说的那样上面又有了变化，可他转念一想就真是上面有了新政策，凭什么让干事的个人吃亏，不行，自己应该争取一下，不能就这样屈服他们的安排，自己守法经营，又没有偷税漏税，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穷光蛋，大不了再回农村去收破烂，种地。想到这里，他就谈定了许多，如果市里真是有人眼红想收回厂子，自己一定要一个说法，除非像传说的那样又要走文革时期的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