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挠他痒痒,憨弟尽量憋住不笑;然后是向水里扔石头,吓跑了所有的鱼,憨弟假装生气,不理她;最后是扯了根狗尾巴草,又探耳又探鼻孔,弄得憨弟不停地打喷涕。
和梦里一样,现实中的飞机也是,先挠他脥肢窝,再在他耳边打响指,最后用布头戳他的耳道和鼻孔。
让飞机又是羡慕又是气愤的是,这头猪怎么弄都弄不醒。
飞机正准备加大动作,突然屁股上挨了一脚。
原来是躺在不远处的坤师干的。他正冲着飞机怒目相向,把手指竖在嘴唇上,发出“嘘”声,示意飞机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到他人的休息。
飞机做了个招牌式的伸舌鬼脸,然后甩出中指,以回敬刚才屁股那一脚。
坤师一脸苦笑,知道飞机欺负自己,怕影响别人的午休而不好发作,只好用夸张的唇语,咒骂了两句。
飞机以牙还牙,以夷制夷,也用唇语与坤师对骂,一边骂着,一边还得意地扬着眉毛。
这时坤师才反应过来,心里大呼上当:这个臭虫本来就有小儿多动症。正愁没人陪他玩,我居然自动送上门。越理他,他的疯劲就越大,还是睡我的觉为妙。随即翻身背对飞机,开始了闭目养神。
飞机一下就失去了所有互动的观众,顿时索然无味。一阵倦意袭来,打了个哈欠,他又俯身睡去。
刚刚迷迷糊糊,似梦非梦,就被憨弟摇醒:“飞机、飞机快起来集合了!”
操场上,乔队在作下午的安排:“等一会儿,我们就去医院旁的备勤楼搬床。一个监舍六张,十四个监舍,一共八十四张。虽然你们现在只住了八个监舍,每个监舍只住了八个人,但是很快就要从入监队和其他监区,调来很多人,我们要作好准备。这么多床,一趟可能搬不完,我们就多跑两趟。老弱病残可以留下,由周主任来安排打扫教室、办公室、开水房这些公共区域。大家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可能是才睡了觉起来,大家回答得有些懒洋洋的。
坤师看着教授。教授却看着坤师的腿小声说:“我宁愿去搬床。”
“那就一起去搬床!”坤师指着自己的残腿自信地回复。
飞机笑嘻嘻地凑上前:“万事都有我和憨弟,一切全搞定!漏怕提!”
“不是漏怕提!是漏,怕不能提!”教授这么一纠正,把大家全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