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完第三十七片银杏叶飘落时
暮色正漫过窗台
像你走那天没关紧的门
风灌进来 卷走半张没写完的信
我总在第七级台阶上坐下
看苔藓漫过砖缝
像你说过的 要慢慢爬满整个院墙
可门轴已锈成沉默的形状
钥匙悬在半空 晃了三年
起初数归鸟的翅膀
后来数钟摆的影子
再后来 连风都懒得叩窗
月光在地板上洇开
像你留下的半杯茶
凉透了 还凝着圈浅痕
他们说你在对岸种了新的花
我摸着墙皮脱落的地方
那里曾刻过我们的名字
如今只剩个模糊的坑
盛着我每天泼进去的 半盏黄昏
其实早该知道的
你说的春天
早被去年的雪
埋成了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