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白痴》中写道:“然我在世上终归要死,我何必要好好生活,积德行善?既然不存在灵魂的不朽,那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苟延残喘,别的可以一概不管,哪怕什么洪水猛兽。如果这样,那我为何不可以去杀人、去抢劫,或者不去杀人,而是直接靠别人来养活,只管填饱自己的肚皮?要知道我一死就万事皆休了!”
其次,我们万不可苛求古人。如果同情地理解苏格拉底身处的传统,就会意识到,从荷马史诗、奥菲斯教信仰,一直到毕达哥拉斯教派的教义,都在主张“身心分离”和“灵魂不朽”,它们共同构成了苏格拉底思想的历史传统和宗教背景。从这个角度说,苏格拉底不是在论证一个有待证明的哲学命题,而是在为已有的宗教信念提供哲学论证。
第三,我们切不可小视这种哲学论证的努力,哪怕它仍旧笼罩在宗教的阴影之中。人是有理性的动物,但是人的理性有其限度,我们万不可以因为人类理性无法给人生问题提供根本的回答,因此就心灰意冷,认为理性一无是处,从此放弃理性,厌恶论证。苏格拉底说,恰恰相反,我们虽然认识到自己的理性仍有缺陷,但必须尽最大的努力使自己成为理智上健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