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人的憨厚

一场雪让山川白头,一封路倍感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老家的路,再难也熟悉,再远也能走。自己开车去不了,有人能去。虽耗时不少,却不着急,回去就好。真可谓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五九天的老家,冷是避不过去的坎。炉火纯青难抵冷的袭击,鼻尖是冰的,耳朵是冰的,头也是冰的,这也无妨,要不,怎么会有返乡大军潮呢?

久违的鸡鸣声此起彼伏,叫醒了黎明,换来了红日。说是红日一点不过,东方鱼肚白处露出太阳的小半边脸、半边脸,一个红彤彤的大圆球出现在天边。看着好像也很累、很艰难的样子,要不怎么会这么慢而且还没有亮光,没有一点刺眼的意思。原来太阳也有晨起懒散的一会。

勤劳的庄稼人陆续起床,走出院子,不着急干别的,先去牛棚看看槽边的牛,然后添草、喂料,看着又肥又壮的母牛、憨态可掬的小妞狼吞虎咽的吃相,额头、眼角的皱纹集中展现,这时你会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庄稼汉一头牛,性命在里头。庄稼人喂牛很麻烦,但是还在喂,这是为什么呢?交谈中略知一二:首先,喂牛人忙心不慌。庄稼汉人从小勤劳习惯了,闲不住。喂头牛精心养护,到小牛出生就如同家添壮丁一样开心,这是他们劳动所得。其次,喂牛,生小牛预示着庄稼汉人忙而有获。照顾小牛如同照顾小孩一样,让他们感受到付出的乐趣。第三,零存整取。庄稼汉人收入渠道有限,一个小牛存母孕到出生得有近10个月,再等小牛长到1岁左右,这近两年的时间,如果想继续养,那就准备小牛再生小牛。如果不打算养,可以把小牛变现,也算是近两年努力的辛苦费。眼看着能变现了,行情却不景气。用两年时间喂养的小牛,只能卖七八千块钱,平均每年三千左右。当问道两年时间,草料加人工,才换了这么点钱好像划不来。他们憨厚的脸上又起褶子了,小小说,挣不了钱,就当零存整取。

我知道,他们喂牛也不光是为了挣钱,草料价格都不便宜,要算细账,都不够草料钱这是事实。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喂呢?

庄稼汉人养牛,不把它们放牛,当孩子、当家中的一份子,当一个家庭成员。这既是庄稼汉人的善良,也是憨厚,是情感的寄托。虽然忙但心里踏实,他们乐意。

近些年,人们一股脑向钱看,大搞经济,物质生活升级了,不为吃喝拉撒犯愁了,表象看啥也不缺,实际上人生活的很累很累,焦虑传递,成人累,小孩累,似乎除了累就再没别的了。有时候不明白,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自我折磨吗?显然不是,那为什么还要这么累呢?我想是看不开,拿不去,放不下。

看不开是因为忘了初心,忘了为什么而活着。在生活潮流中迷失了自我。只想着向前冲,没想到冲的后果,很盲目。《牵着蜗牛去散步》中说,当人们停下脚步时,路边从未注意点风景、花香都会注意到,原来人间可以这么美好。

拿不起是因为我们想要的太多。蜗牛从来不愁住所,因为它自带,走到哪里家就在那里。所以蜗牛从来不担心房贷。但是,蜗牛累呀!一生体验不到风一样的感觉。这个房子是它引以为傲的事,也是它的枷锁,让它一生囚禁在枷锁里。因此,要的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所有的累都是“德不配位”所造成的。我们只要不超出自我认知、自我能力范围太多,就不会太糟糕。当然,这里不说躺平,那是另一种情况。

放不下是我们执念太深。也就是常说的死磕,或者是自我迷失。如同蜗牛,它就坚信房子是最重要的,所以寸步不离,岂不知房子是必需品,但不是全部。如果生命的意义只是房子,那一生也太悲催了吧!

活着的意义是让自己开心,让自己感觉值得。就如同我身边憨厚的父老乡亲们,看似生活单调乏味,却活出了人生最高境界,充实自己,取悦自己,让自己开心,让生命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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