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比,请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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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渐渐发现排比成为我写文路上的绊脚石。

二〇二二年三月,因新冠肺炎疫情,我被隔离在宾馆。隔离时住单间,无事可做,我产生了写点东西的想法。隔离了十四天,我写了三篇文章。从那时到现在三年多,我断断续续写了八万多字。这八万多字里,诗歌的篇目多,但占的字数少。散文、小说的篇目少,但占的字数多。认真审视这些文字,我发现不少毛病,其中最大的毛病是喜欢用排比。写诗的时候用排比,写散文的时候用排比,甚至写小说的时候也用排比。

我原认为排比是神来之笔,有画龙点睛之效。排比句工整,有气势,既能展现我的才华,又能为文章增色。写文时,我刻意用排比。近两三个月,我发现了排比的缺陷。排比是华丽的衣服,如果穿在乞丐身上,就不伦不类。排比堆砌了词藻,空洞了思想,还拖慢了文章的节奏。有时候,几个字表达就能表达清楚,结果排比整出几十个字,完全没有意义。

我想了一下,偏爱排比跟自己的文学观有很关,而文学观受读书经历的影响。

我的读书经历可追溯到三十多年前。最先看的是连环画。连环画图大、字少、书薄。后来是武侠小说。有金庸、古龙、梁羽生的,也有一些不怎么出名的作者,如柳残阳、上官鼎等人。初中时,武侠小说、杂志、文学名著都看。武侠小说有天龙八部等,杂志有今古传奇、故事会、辽宁青年、读者等,同学们之间还传阅过带颜色的杂志。文学名著有平凡的世界、撒哈拉的故事、史记,巴金、丰子恺等人的散文选集。高中以后,读的书更多,也越来越杂。

我发现有些文章写的很普通,像拉家常,平淡无奇。我想这样的文章也算文章,还出自名家之手?后来学文言文,古诗词,有《滕王阁序》、《兰亭集序》、《岳阳楼记》、《将进酒》等名篇,又读到文学杂志上的美文,像《散文诗》,词藻华丽,花团锦簇。我觉得这样的文章才好。对这类文章看得越多越喜欢。我把华丽作为衡量文章好坏的标准。而排比跟华丽是孪生兄弟,排比为华丽增色,华丽靠排比衬托。我把排比运用到作文里,作文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高中,我参加了两次征文比赛,都获得了一等奖,一篇是散文诗,另一篇是文言文。这两篇文章里,我用了大量的排比句。这直接影响了我的文学观和写文方法。

写文是三年前开始的,但阅读一直没有间断。近几年,我看过很多书,有老子的,曹雪芹的,鲁迅的,老舍的,史铁生的,张爱玲的,路遥的,顾城的,简嫃的,沈从文的,汪曾祺的毛姆的,马尔克斯的,东野圭吾的,聂鲁达的,艾略特的。我最喜欢看的是沈从文和汪曾祺的书,像面条,有韧性,有嚼劲。读着读着,我发现我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对文章来说美不是首要的,准确才是首要的。所有的修辞手法都是手段,服务于表达。如果不运用修辞手法,就能准确的表达意思,就没有必要使用修辞手法了。在读书的过程中,我对这个观点进行验证,发现确实如此。

我决定,让排比从我的文章中离开。尝试过多次,我想要走出一条新路。写着写着,又折回到老路上了。习惯成自然,思维成定式。好习惯自然要保持,但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必须要改掉。

有一种绘画的方式叫素描,即用单色描绘,不加彩色。在文学上创作中,有一种类似的方法叫白描,指不加修饰,不多修辞,用质朴的语言刻画人物,描绘景物。用白描的手法写文,写出个性,写出精彩,才是真本事。我对自己提了一个要求,以后写文时,简洁、准确,去掉雕饰,像清澈的水中盛开的芙蓉花,自然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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