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成就梦想》第四章:尘世浮沉(12)

图片制作:毕秀敏

孩子走了,恩娣整个人崩溃了,恩娣肯定孩子是知道他们嫌弃自己就走了。“可是妈妈爱你呀,我的孩子!” 恩娣哭喊着。如同一个疯女人!

第二天,母亲与恩惠得到消息,赶来看恩娣,见恩娣伤心得不成人样,哭着安慰说:“你现在是月子里,不能哭,不然眼睛与身体都要出问题的,把身体养好,以后生孩子的机会多的是。”

任清见丈母娘这么说,给恩娣搽了一把眼泪说:“别哭别哭,明年就生个大胖小子!”

恩娣用仇恨的眼光瞪着他。

整整一个月,恩娣都哭哭啼啼的,恩娣看见他们一家人就恨,恨他们嫌走了自己的孩子。

恩娣三年之内: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初恋的人;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失去了对美好家庭的向往,她觉得命运对她太残忍了,她觉得了无生趣,她想到了死……

可恩娣又想到了她苦命的母亲,她把她抚养成人不容易,父亲走了,她比恩娣更痛苦,可她还是坚强地活着。恩娣对自己说:“我自己的苦难自己承受,不能给母亲伤口上撒盐,我要坚强地面对属于自己的一切。”

恩娣冷静后仔细想想,孩子的羊水变绿,医生装作没听见;孩子脸色潮红,哭得无休无止,医生当天就让她们出院,这些都说明医生知道孩子有问题,孩子多半死于医生的不负责任。

恩娣要去医院找那个医生论理,公公说,你手里没证据,去了也是白去。恩娣想想也是,只好作罢。

恩娣又想起了怀孕中期,自己做的那两个梦,恩娣想,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恩娣又对自己说:“既是选择了活,就要好好地活!”

她又回到了小商品市场,她要让沸腾的生活冲淡她无尽的哀伤。

好在母亲也在市场,恩娣没事的时候就到母亲那玩会。

这天下午收摊后,恩娣想与母亲一道回家,回家后,母亲做了一碗瘦肉汤面给恩娣吃,面很香恩娣很想吃,可吃了一口,就想吐。

母亲说:“是不是凉了胃?”

恩娣说:“不会,感觉像上次刚怀孕那样。”问母亲:“会不会是又有了?”

母亲说:“才过去两个月,你铱都没翻(指生小孩后月经还没来),不会这么快!”

回自己家后,恩娣在村医务室买了根孕检棒,一检,果真两条红杠,还真是有了!恩娣既喜又怕。

这次婆婆小心谨慎,生怕出什么差错,带恩娣去一位方圆几十里都有名的师傅(据说阴阳两边都知的人)家祈福。

师傅说:“既是刚上身(指有小孩),我就请示送子观音菩萨给你们家送个贵子,三个月后再来我这里把脉。”

婆婆激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把嗯呐(您)费心了!”跪下来连连磕头。

恩娣因为上次孩子的无故夭折,心里也怕,也不敢违背婆婆的意愿。

为了安心养胎,恩娣与任清商量好,把摊位转给了别人,任清和公公到外地临时做点别的生意。

三个月后去师傅那把脉,师傅一手把着恩娣的脉,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细线,垂直地对着把脉处,恩娣很好奇,眼睛一咋不咋地盯着细线的动态。

师傅说:“不是我在操作,是菩萨在告诉你,线往两边摆动就是男孩,不动就是女孩。”

恩娣看着细线两边均匀地摆动着,师傅说:“恭喜你,是个男孩!”恩娣虽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暗自高兴。

恩娣怀孕有五六个月的时候,又常常做梦:

有天梦到自己生了个鸡公,鸡公的头又慢慢变成了一个男孩的生殖器;

后来又梦到一条大蟒蛇躺在自己卧室的沙发上,恩娣吓得不停地往床边移,移到快要摔下来时,醒了,吓得一身冷汗。

从这些梦里恩娣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次多半是个男孩。

快到预产期的时候,恩娣又做了一个梦:

梦到一条财鱼从自己的阴道里滑了出来。

恩娣想,这个孩子可能是自己的大福星!

到了冬月十七(正好是阿弥陀佛菩萨的诞生日),凌晨四点多恩娣就发作了,婆婆这次不敢马虎,老老实实把恩娣送到了仙桃市第一人民医院。

六点到的医院,医院大而暖和,医生让恩娣在柔软的床上躺好后,不知把个什么柔软的东西往恩娣阴道里一推一拖,恩娣感觉一股热流淌下来,不一会,孩子就出来了。那种感觉跟梦里财鱼从阴道里滑出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听到孩子哇哇地哭声,恩娣心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般轻松。

医生说:“六点五十分,男孩。”婆婆不放心,非要看看孩子的私处,见恩娣看着自己,想笑又怕恩娣说她重男轻女,忍住了。

孩子在监护室过了一夜,恩娣好好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天气晴好,婆婆拖着恩娣母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家。

做小月(孩子满三天)时,恩娣母亲带着给孩子买的衣物来了,笑着对婆婆说:“这任清的口好狠,去年恩娣丢(指第一个孩子夭折)了那个孩子伤心得没法,他说要恩娣不哭不哭,明年生个大胖小子。今天果真应了他的口。看来这家伙八字蛮大!”

婆婆喜得嘴都合不拢。

月子里,孩子的尿布片、恩娣床上的被套垫单都是婆婆洗。

婆婆每天早上给恩娣冲碗蛋花水,煮一碗鲫鱼汤;每天中午饨母鸡,晚上熬猪腿。都是端到恩娣手里。这样,恩娣的奶水相当充足。一个月下来,把恩娣母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恩娣想,就算婆婆之前有天大的错,也得被原谅。何况婆婆不过是那个时代决定的腐朽思想,还有文化程度决定的口不择言。婆婆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

婆婆不管在田里多累,回来都要抱抱他们的宝贝孙子。公公做生意回来抱着孙子更是舍不得离手。

家里又恢复了恩娣与任清刚结婚时的喜气洋洋。

恩娣回忆起儿子刚出生时的情景,她在儿子的出生纪念册上写下了下面的句子:

“挥别昨日的阴郁

笑眼望着呱呱坠地的你

身为人母的欣慰和骄傲纷拥而至

激动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孩子

你是上帝对历经苦痛和担忧

满怀渴望虔诚祈祷的母亲的恩赐

你是来之不易的

你光光地来到这个世界

迎接你的却是

优雅的环境和盈盈的爱意

你是生之有幸的

能否把这瞬间的欢乐

凝结成永恒的快乐

就看你

能不能从出生的这一天起

就像妈妈想望中的孩子那样

一步步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孩子”

恩娣最理想的生活是:在没有生存烦恼的情况下,细心照顾孩子,开心看书,静心写作。

恩娣也清楚,要达到这一点,必须首先在经济上要独立。

儿子一岁半的时候,他爷爷和爸爸在外面的生意做不下去了,恩娣决定给儿子断奶,然后与他爸爸重新开始做服装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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